【美智子视角】
我抱着膝盖,落寞地把脸埋进去。滚烫的眼泪一滴又一滴从左眼眶里滑落,像身体里的海漫出来了。
听说,左眼之泪,是痛苦之泪、悲伤之泪。
那我在为什么而痛苦,为什么而悲伤呢?
眼泪好烫啊。像要把我炙伤了。
我身处一片白茫茫,不知道哪里是前,哪里是后,我的身体轻得像一朵蒲公英,随时可以飘散,远去,不复存在。
我在这个地方浑浑噩噩了很久,看见远处出现了一个红点。接下来,就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像弥漫的火焰包围了我。
我躺在一片火红的彼岸花里,眼泪继续流进我的头发。
彼岸花,是绝望之花,残忍之花,是不被祝福的花。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如火,如血,如荼。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左眼眶一阵刺痛,随后又是空洞感。仅剩的最后一滴眼泪,慢慢地,悄悄地滑了下来。
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苍白的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手掌。
……是谁?
王俊凯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
我以为我和他也要像彼岸花的花叶,永不相见了。
我把手放进他的手掌。那本该温暖的手居然冰冷的出奇。我看向他,发现他的身影开始渐渐变得透明。我握不住他的手,我拼了命的呼喊,最后摸到的,只有空气。
他一直微笑着,显得那么不真实。
【王俊凯视角】
美智子应该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流着眼泪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晕倒之后都一直死死拉着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唱完一曲,我们俩原本可以下场了,她站起来却忽然晕倒。校医说没有发烧,应该只是有点着凉。
她的身体好像的确不太好。几次三番地晕倒,脸色白了好几天,手也一直冰凉冰凉的,似乎根本不带人的体温。
说起来我也算是罪魁祸首吧……
她的手比我小一号,弹钢琴的女生的手自然都是很秀气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惨白。
【美智子视角】
意识到我的手握着一只温暖的手,我从梦里挣扎出来,猛得睁开眼睛。天花板和白炽灯,晃得我心慌。
是梦。刚刚的是梦。最近总做噩梦。
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个梦让我感觉窒息。脸上湿湿的,痒痒的,应该真的流眼泪了吧。真是有够狼狈。
王俊凯你终于醒了,我的手给你握了半天了。
王俊凯把被我握着的右手手臂抬起来晃了晃,露出虎牙半开玩笑道。
我松开手,左右看了看。目测应该是医务室,但我是怎么晕倒的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王俊凯准备下台的时候你晕倒了,不过校医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着凉了,平常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啊。
王俊凯笑得玩世不恭,眼睛里却全是关切,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