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王俊凯到门口的时候，妈妈已经睡下了。客厅很暗，我们沉默着穿过客厅到门口。
王俊凯就到这儿吧
他说
王俊凯晚上风大，不要送到院子门口了。
我点点头，又见他张开双臂
王俊凯哝，再抱下。
我淡笑
小野板美智子干嘛？
王俊凯我一下飞机就跑来找你，索要一个拥抱应该也无所谓吧？
他狡黠地勾起唇角。
我倾身把身子靠过去
小野板美智子这样行了吧。
他搂了搂我，转身打开门
王俊凯那我走了。
风吹进来，灌进脖子，凉得我一个激灵。他黑色T恤的衣角扬起，刘海凌乱，眼中的墨色化不开。
小野板美智子明天见。
我对他说。
王俊凯点头，侧脸的轮廓在我脑海里许久都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我将再也尝不到他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一关门满屋子的寂静。
二十天来的局促和不安已经被完完全全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回来了。真好。
上楼的时候，忽然听到移动隔断门打开的声音。
只有奶奶的日式房间装了移动隔断门。
我在黑暗中看向走廊的某个地方。
奶奶穿一件素色底袍，立在房间门口，奶奶幽幽地看向我:“美智子，来。”
我不明所以地应。
小野板美智子是，奶奶。
我跟着奶奶进了房间，奶奶打开吊灯，从柜子里拿出冲茶的茶具。
“我今天心血来潮想跟你聊聊天。”
我对奶奶的意思似懂非懂，只是帮她从热水瓶里倒出热水。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茶道，在奶奶身旁给她帮帮忙。我还无睡意，房间里很沉默。
一碗茶冲好，奶奶放在榻榻米上向我推了推。“来，尝尝。”
我依言端起茶碗，因为不是在非常正规的情况下，也就没有什么多礼仪规矩。
“美智子，你感受到了什么？”奶奶静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问。
小野板美智子香。
我捧着茶碗，盯着里面的茶沫，略一沉思后又说:
小野板美智子还有一点茶的涩。
奶奶点点头，看不出来是否满意我的回答。
我又把茶碗移到唇边喝了一口。奶奶虽然冲得一手好茶，但已经常年不做这个了。平日家里来客，旁人都是妈妈冲茶给客人喝，能劳动奶奶冲茶的人，还真不多。更别提到了奶奶不习惯的中国。
“茶，冲得再香，也终归会有天生的苦味。”奶奶用那副苍老沙哑的嗓子慢慢地说，“人生也是这样，美智子。”
我稍微愣了一下，放下茶碗。
小野板美智子是，奶奶。
我沉声答道。
“这茶，我若是冲的淡些，苦味儿自然少……”
“但是香味也会淡。”我接下奶奶的话，面无表情地垂着头。
我深知，奶奶是要用茶教育我些什么。
小野板美智子是的。
奶奶摆弄着那些茶具，“茶有多香，就相对地有多涩。美智子。”
我许久后才应
小野板美智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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