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那日,言雪芒追到城外送行。
她表面上与爹爹说话,叮嘱爹爹注意身体,实则偷偷看着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姜恒。
在阳光照耀下,少年全身都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
不多时,队伍出发。
言雪芒看着远去的马,心里默念:“望佛祖保佑,爹爹,阿恒还有军队平安。”
言雪芒转身,与娘亲进城去。
一晃数月过去,仍旧没有传来捷报。
言雪芒一天比一天心急,日日站在府门口遥望。
即使兄长嘲笑她。
这日,言雪芒不顾大雪严寒,身着粉红色罗裙,身上只披了一件粉红色披风。
大雪纷飞,她立在雪中,与周围的一片白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打了个冷战,又拢了拢披风,缩了缩脖子,仍旧站在那里。
十七个月零二十六天。
爹爹和阿恒去的时候还是在烈日炎炎的六月,可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六月了,他们还未归来。
寒冬腊月的,不知他们可受的住?
门口一辆马车停下,言雪芒看去,便知道书伊又来了。
书伊是她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平日里就爱往她家里窜,经常来找她玩。
“芒果!”
她提着裙子跑过来,丫鬟替她打着伞,生怕她淋着雪着凉。
言雪芒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食盒,便知道,新开的糕点铺很和她胃口。
她快步跑到她面前,道:“你怎的又这般傻乎乎的在这里等军师与姜少将军呢?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快进去吧,别着凉了。”
言雪芒未说话,由书伊搀扶着进去,眼神却还落在街道上。
那街道上,除了给人做苦力扫雪的人,或者些卖炭的老翁,便再无他人。
她暗暗想:“若是爹爹和阿恒来了就好了。”
屋子里已升起了火,言雪芒被书伊摁在椅子上烤火。
“你说你,每日都站在门外等,又等不出个所以然来,何苦呢?”
言雪芒叹口气,道:“伊伊,你不知道,近日娘亲总逼着我绣花,我想着不如绣个鸳鸯给阿恒,却老是扎到手,给阿恒画像,也老是画毁了画,我最近还总是做梦梦见阿恒死了,只有爹爹一人回来,自此,世上再无姜少将军。”
书伊道:“瞎说什么呢?快呸呸呸,别想那么多,你平日里又不绣花,扎破手很正常,作画没画好也正常,很正常,没事的。”
言雪芒看着她道:“真的吗?”
书伊道:“真的真的真的!别想啦。来,尝尝这芙蓉糕,可好吃了!”
言雪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那块糕点,吃了起来。
……
五个月后。
如今已是五月,言雪芒早已换了春装,去庙里为军师和姜恒还有军队祈福。
她双手合十,拿着串佛珠,嘴里念着“佛祖保佑”。
她手里的佛珠突然断了。
……
回到家,她见着门口停着爹爹的马。
“是爹爹回来了!”
她跑回家,未见爹爹,听下人说,往将军府去了。
她往门外跑去,就撞上一个怀抱。
“怎的这般着急?”
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就看见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阿恒……”
他嘴角上扬,道:“我已找了皇上为我俩赐婚,你可得好好绣婚服,实在不会,我偷偷派人去买一件,对外便说是你绣的。”
她点点头,道:“那便买吧,对外说是我做的。”
她在心里默念:伊伊,这些事果然还是不能信。
两个月后,将军府姜少将军与言府幼女言雪芒成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想写篇虐文的,想写姜恒死了言雪芒伤痛欲绝这样的,所以给这篇文取名“失诺”,意思是“姜恒失了对言雪芒的诺言”,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想写甜文,所以就写成这样了,又不想改名字,所以大家凑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