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若玉竟被顾九觞轻易带入皇宫,入一殿,见一身着盛装,面容姣好,雍容华贵的妇人,刚琢磨眼前人身份,顾九觞就已摘下斗笠微颔首行礼道:“皇后娘娘。”
沈若玉愣了片刻,忙跟着行礼。
皇后打发掉身旁的宫女太监,神情复杂的看着沈若玉,眼神恸容满含泪花,随即一把抓过沈若玉的右手挽起袖口,小臂内侧一铜币大小绾色的玉印痂,这是她从小就有的疤痕。
“是她!我的玉儿!”随即猛然抱过沈若玉,“是母后对不住你,当初若不是因容妃陷害也不会强行送走你,我的玉儿……”
原来传闻当年皇后娘娘产下一女婴是怪像死胎,皇上下旨交由宫人处理。实则容妃陷害污蔑,皇后命一心腹宫女带公主远赴边关暂托付于表亲宁将军,不想途中却遭毒手,宫女中毒箭身亡,沈若玉被刚晋长史的沈文路过救下,却也中了毒镖。
当时沈文夫妇恰巧膝下一女出生便夭折,对此女婴又颇有眼缘,于是带回家中抚育,对其疼爱有加并视作掌上明珠;公主从此下落不明。
顾九觞受皇后所托暗寻公主下落从而打探到沈府……现下证实身份前来觐见。
良久,沈若玉终于立定身形缓缓接受这个事实,突又想起今晚成亲的事道:“那…太子是……”
皇后拭拭泪道:“言儿是你的弟弟,他并不知晓你的身份…本宫明日便去向皇上禀明你的身份与你相认。”
“…太子他为何要……”沈若玉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要用沈家威胁她……
“此事因我而起,都是顾某的错,但现下我们先去救沈老爷和夫人吧。”顾九觞当机立断到。
皇后拦住她:“本宫已经命人去救沈长史夫妇了,随后即刻送回沈府。若不是翠儿无意发现来报,本宫还不知他竟私自扣押官僚。都怪本宫平日对言儿太过娇纵,以至他顽劣放肆任性妄为……”
顾九觞抱拳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小人在沈府还有些未了的事处理,先行告辞……”
随即看向沈若玉,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一支箭从身旁袭来直击沈若玉,被顾九觞敏锐截下。
来人死死盯着顾九觞:“想走?皇宫禁内,岂是你说来就来欲走就走之地。”
殿外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混杂刀剑出鞘蓄势待发的声音,看来是被包围了。
“太子殿下,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顾九觞也目光凛然的回盯着他。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放过你,不可能。”随即望了一眼沈若玉,“她就是沈若玉吧,你爱慕她是吗,那我就要她生不如死,让你也痛不欲生。”
沈若玉上前一步道:“我与你无冤无仇,素未谋面,沈家也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加害于我,还派人威胁我…与你成亲?”
太子转向沈若玉讪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真想与你成亲?你这个贱胚子也配?我只是想把你关起来,折磨你,凌辱你,囚禁你……这样…他就不能不留在我身边,任我差遣,时时刻刻都听我的。”后面一句是看着顾九觞说的。
沈若玉震惊此人如此阴险,“你!……卑鄙无耻。”后面想说什么已经被太子快速扼住锁喉,顾九觞慌欲上前解救。
“你站住,否则我立刻杀了她!”顾九觞顿时停住脚步,强制自己平静,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有什么怨都可以冲我来,不要伤她。”
“顾九觞,你就那么在乎她,对我却置若罔闻!你凭什么!凭什么在我发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深陷于对你的眷恋之时就逃离!你就如此容不得我?男子又如何?孰能道真心之情,男女尊卑有何过错!?”
沈若玉震惊!
太子居然对男儿身的顾九觞情深一往……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了,他们姐弟竟能爱上同一人。
沈若玉感觉喉间一紧,皇后慌忙道:“言儿,你……你在胡说什么?快放开她,她是你姐姐!”皇后欲上前拉太子的手。
太子似震惊怔了片刻,霎时耳旁一缕银色飞过,他随即吃痛一声手下一松,顾九觞的暗器划过他的手,嵌入身旁的红木梁柱,此时已把沈若玉拉至身后护住,动作迅速至极。
沈若玉在她身后微微感觉到顾九觞拉着她的手很紧还有些许发抖。
她…是在担忧自己吗?沈若玉紧紧盯着此刻保护自己的人,手中也加重了些许力道。
顾九觞回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反手握紧了她。
侍卫上前看太子伤势被推开,太子看向皇后:“母后…你方才说什么?”
皇后解释沈若玉的身世,太子恍惚片刻摇头道:“不!你说过皇姐已经死了!她不是,她是个贱人,是个妖女!她……”
“啪”的一声,皇后扬手落下一耳光止住了他要说的话,太子不可置信的捂脸看着皇后,皇后也震惊心痛的看着自己儿子。
须臾,太子哭笑不分的道:“好!你们都护着她,真好!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走出这殿中,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殿外包围的士兵流入,刀光剑影,顾九觞护着沈若玉躲避着,逐一打退不伤人性命,欲找机会离去。
太子却找到机会拔出身旁侍卫佩剑迅速向沈若玉背后刺去。
“不要——!”
一声闷哼,剑穿胸膛,殷红血液从剑刃汩汩淌下。
太子身形一震,放开剑,震惊得未来得及接住倒下的皇后。“母后!”皇后替沈若玉挡下了这一剑。
“母后……您为何…为何要……”太子失声痛吟道。
顾九觞闻声打退士兵停下,沈若玉已快速跑到皇后身旁:“皇后娘娘……”
皇后抓着沈若玉的手道:“玉儿,为娘还未来得及听你唤声母后……”沈若玉才刚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又要面对如此悲痛场景,虽与她只谋一面,可血浓于水的情意终难割去,心痛难耐。
用力握紧她的手,还未开口,皇后随即又拉太子的手“…言儿,放手吧,不要伤害他们,母后不怪你,是母后…母后…对不起你们两个……言儿,母后知道你明白,有些事,不能强求。莫要再……伤人伤己……”
皇后并未撑到太子传太医的吼叫。太子泪眼朦胧却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去找顾九觞:“顾九觞,顾九觞,你是神医,快救救母后,快!”
他像到抓救命稻草猛的拉过顾九觞,顾九觞只是悲伤无奈的摇摇头致歉意,这是致命伤,她也无能为力。太子悲痛绝望的抱着皇后伤心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