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十七

夕阳下，站在教堂门口的扎克斯像个约会迟到的忐忑青年。

　　“好久不见……”不对，这样太轻松了。

　　“对不起……”还是不对，这样太伤感了。

　　“近来可好？”

　　“抱歉，我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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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回回不停模拟对话的扎克斯总是不能满意。

　　也难怪，毕竟这不只是简单的和许久不见朋友的再回。

　　整整四年，八十九封信。只有最后那封在信使的努力下送到了他的手上。

　　“可恶啊……”

　　终于努力撑到现在，机会就摆在扎克斯面前，可他却开始害怕了。

　　爱丽丝会不会埋怨我这么久都不和她联系？最差的情况，她会不会把我忘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扎克斯脑中萌生，就连他打算推门而伸出的手也颤抖着放下了。

　　“婆婆妈妈的真让人着急。”

　　“唔呜啊……！”

　　辰霄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紧接着扎克斯只感觉背后被人大力的推了一把。

　　吱呀——

　　教堂的大门被他跌跌撞撞的推开了。一切都和记忆里的相同。

　　古旧的木地板一尘不染，供教徒休息的长椅依旧整齐的摆放着。教堂顶部的那个大洞仍然没有被修补，夕阳从哪里照进来，撒在被爱丽丝精心照料的花朵上。

　　一辆有些简陋的小手推车正停在十字架前。上面堆着一些用迷你花盆装着的花朵。

　　有些可惜的是，小车的一个轮子坏掉了，看起来并不能推着上街的样子。

　　在十字架前整理花朵的那道身影听到门口动静后没有着急回头，只是用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今天教堂已经关门了，要祷告的话请明天早上再来吧。”

　　望着那熟悉的亚麻色长发，还有那四年前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扎克斯开口了。

　　“……我回来了，爱丽丝。”

　　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后，那身影明显一顿手里的动作都完全停下了。

　　接着，花丛中的爱丽丝缓缓站起，有些颤抖的回过头。

　　“扎……克斯？”

　　“是我。许久不见，爱丽丝你还好吗？”

　　事先的演练在此刻都被扎克斯抛在了脑后。他依旧是那个笨拙的特种兵。

　　“你终于回来了呢，扎克斯。”眼泪不争气的从她的脸颊划过。短短的一句话，其中蕴含着少女无尽的期盼与思念。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着爱丽丝落泪，扎克斯只有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拥抱对方的资格。

　　他甚至萌生了“自己回来就是个错误”这样的想法。

　　只是不等他再解释，爱丽丝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娇躯的颤抖，扎克斯再也无法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紧紧的将她抱住。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这份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愧疚，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良久，两人分开。

　　望着爱丽丝已然哭红的眼睛扎克斯只感觉有一把刀狠狠的剜在他心上。

　　“这一次，不会再从我身边消失了，对吗？”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少女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相信我”扎克斯重重的点头向她程诺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这般长情的告白虽然浪漫，但是却让躲起来听墙根的辰霄五味杂陈。

　　好家伙，你们再也不分开。那我怎么办，搁你俩中间当个电灯泡吗？

　　辰霄还没有不识趣到打扰这对情侣重逢的甜蜜时光。

　　得，合着自己又得给再他多放两天假了。

　　既然如此，现在辰霄也只能先一个人行动了。

　　俗话说得好，要想快速了解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怎么样，最快的方式便是到基层中去。

　　虽然这句话是辰霄刚编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平民窟里打听情报。

　　“哟，这不是刚才的小哥嘛？怎么又回来了？”

　　一走进集市，先前服装店的老板就满脸堆笑的凑了上来。

　　“老板，几时关门？有没有兴趣多赚一份外快？”看着这位眼睛都快变成$_$的老板，辰霄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皮夹。

　　“唉呀，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小店生意确实太好了我一时间也走不开……”

　　这财迷鬼，明明他店门口连个鸡毛都没有。

　　明白这点的辰霄只好“惋惜”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准备离开。

　　“哎哎哎，客人您先别着急走啊！”眼见着财神爷要溜，老板急的连忙跟上去。

　　回头瞥了他一眼辰霄不慌不忙的问到：“怎么？店里生意不忙了？”

　　“嘿嘿嘿，客人您说笑了，说笑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板还也不再坐地起价。

　　有了熟悉本地情况的导游，辰霄很快便在他的带领下将这里所有的店铺都转了个遍。

　　一路上也买了不少东西，服装店老板像个狗腿似的还主动要求帮忙拎东西。

　　“哟？这不是莫尼斯大老板嘛~几天不见，改行当挑夫啦？”

　　在辰霄挑选东西的时候，礼品店的店主阴阳怪气起了服装店老板。

　　“格洛啊……一边凉快去，别打扰我做生意。”莫尼斯不耐烦冲这家伙摆摆手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只不过对方见状却来了兴致：“怎么？是这个？”

　　礼品店的店主伸出大拇指向下歪了歪。

　　这个手势是他们这些店家的黑话。代表的意思是“能宰的肥羊”。

　　“……我劝你最好别打这阔少爷的注意昂，不好惹！”

　　“有来头？”

　　礼品店店主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

　　“这家伙刚来的时候身边可跟着特种兵呢！”

　　莫尼斯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将先前发生在他店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对方。

　　“这么说，这家伙是神罗高管的阔少爷？”格洛眼珠一转分明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那我可就得去跟巴雷特好好儿说道说道了。”

　　“唉，你可别乱来。惹到了特种兵，我们都得跟着倒霉！”

　　“瞧你那怂样。”格洛鄙视的说道：“阔少爷的狗不是不在嘛，怕什么？一会儿啊，你把他引到第七天堂去！巴雷特他们下手干净，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说罢，格洛便一溜烟跑出了店里。临走还不忘让莫尼斯帮他看店。

　　“店家，店……”碰巧辰霄手里拿着一打神罗发行的明信片从店里出来打算结账，“他这是去干嘛？”

　　莫尼斯一边陪笑一遍解释道：“呃，老婆怀着孩子出了点事儿，他放心不下，回去看看情况。”

　　“哦……这样啊。那我就在这儿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