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竹听说悠雪要带着他出府,顿时把伤心事抛开了,一脸开心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琦玉阁后柴房。
悠雪轻车熟路地拨开墙边茂盛的草丛,露出一个敞开的裂口,对着身后的人说:“这可是我偷偷发现的出府密道,你下次若要出去,可要小心别被发现了,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好。”小修竹一口答应,探出脑袋左瞧瞧右看看,“你要爬狗洞嘛?”
“什么狗洞?这叫秘密通道!”悠雪一本正经的纠正,然后率先爬了出去,对着里面的人喊,“快点出来啊!”
临近年关,腊月至而白雪飘,大街上一片白茫茫。两个小孩略显狼狈地出现在大街上,较高大的男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小男孩,裤脚已经被雪打湿了。
前面的男孩突然停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反过身说:“等一下,你带钱了没有?”
后面的小男孩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哎呀,我这脑子!”悠雪一锤脑袋,把小修竹拉到一家张灯结彩的酒楼,“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我回去拿钱。”
说完,悠雪一股脑地往家里跑。
小修竹看着这家酒楼,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被父母带着出来玩的时候,就曾经来过这里。于是又想到了父亲,突然有点想哭。他搓了搓冻红的手,坐在墙边把头深埋在锦衣袖子里,宛若一个被抛弃的小孩。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小修竹抬起头来,眼前蒙了一圈泪花,视线变得模糊朦胧,仅知道面前伸过来一只手。
想起小时候一哭,母亲便会喂自己一颗糖,并抱在怀里安慰。于是条件反射一样,小修竹张开了嘴巴。穿着锦袍的少年一愣,把手里的手帕往这个嘴巴张的大大的小男孩的眼角拭去。
小修竹没有感觉到嘴里糖的甜味,以为是母亲怪他乱跑,眼泪又大把大把地流下来,猛的扑在少年是怀里大声哭泣。
少年看着小男孩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在他的锦袍上,一脸无奈地抱着安慰他。小修竹听到声音后如梦初醒,从怀里挣脱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努力地平复情绪。可在少年的眼里,分明是这个小男孩在跟他大眼瞪小眼,时不时还抽一下鼻子。
心里如暖风拂过,高大的少年半蹲着拉起小男孩的手说:“外面冷,我带你去吃酒馆东西吧?”
听到有吃的,小修竹忙点头,悲伤的情绪如烟雨过。虽然眼角的泪还没有擦拭干净,但是满心欢喜的讨好似地扯上少年的手,一脸怕好吃的跑掉的样子。
“噗嗤。”少年忍俊不禁,亦满心欢喜,带着小男孩往筱筱酒楼里面走去。
里面的小二看到有客人来,立刻跑过来迎接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最好的雅间!”
“得嘞,楼上最好的雅间!”小二朝着酒楼老板喊了一句后接着说,“公子,这边请。”
少年拉着身后的小男孩,直接往楼上走去。
——
酒馆的菜一一端了上来,不一会桌子上满是花绿,小修竹眼睛都看直了,可偏偏又一副大人的样子,有礼貌地等少年先动筷子。
少年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左伸伸右动动,就是不夹菜,气得一旁的小修竹不满的鼓起了嘴巴。终于,小修竹吐出一口气,不管不顾地拿筷子吃了起来。
少年这才放下筷子,一旁安静地看着。
“这个好吃,你要不要尝尝?”小修竹夹起一个鸽子蛋,一手撑在桌子上,一脸开心地往少年嘴里送。
这是少年听到的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的第一句话,软糯的声音舒服极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少年一时痴痴地没有回应。
小修竹以为他不吃,不再浪费鸽子蛋夹在筷子上的时间,往自己嘴里送去。少年回过神来,猛然起身,在小修竹筷子上的鸽子蛋即将送进嘴里时,微微弯腰将鸽子蛋一口夺过。因为一时匆忙,嘴唇也轻轻相撞。
小修竹全然不知,只看到筷子上的好吃的被抢了。于是把筷子一扔,发起脾气来。
少年却由于这次意外心里慢了半拍,看着正发脾气的小男孩。好一会儿,才动筷夹起一个鸽子蛋作为补偿。
吃饱喝足后,小修竹享受地摊在椅子上,一会就睡着了。少年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裤脚湿了,于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手炉,放在小男孩的裤腿边。
天色渐暗,接到通知的酒楼老板迅速跑上楼,轻轻地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少年松了一口气,低头作揖:“公子,再不回去,上面要生气了。”
少年看着睡得正香的小男孩,略显失落地说:“我知道了。”
待酒楼老板出去,少年轻轻摇醒了小男孩。刚醒的小修竹满眼迷茫,但是没有起床气。
“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少年拉起小男孩的手,往欧阳府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半路上,少年问。
“欧阳修竹。”还是一样的声音,“哥哥,我们下次还能见面吗?”对于这一次偷逃出府,小修竹整张脸都写着——我很开心。
“当然,而且很快就能。”少年笑着回答。
送至欧阳府邸旁,小修竹扭扭捏捏地不愿再走,一个劲地摆脱少年的手说:“你走吧,我到了。”
“好。”一丝失落滑过心尖,但是又被偷偷看到小修竹从狗洞爬进府邸的笑取代。
——
小修竹一进府邸,悠雪就跑过来气势汹汹地问:“你跑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随后两人被下人逮到,带去了封梅院。
小修竹看到屋里上坐的人,讨好地走过去叫了一声“娘”。
欧阳常林之妻芳素兰担心地问道:“在外面可有冻着?”看着小修竹摇了摇头,又对悠雪说:“买你进府,是想让你带好主子,不是让你跟着胡闹的!下次再有,就自己打点出府吧。”
“是!”悠雪答应到。
这时,外面的大街上,数个侍卫抬着一辆宫轿引人注目地朝着宫里走去,里面坐着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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