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如今已经恢复了”诃那搂着清越坐在床榻上,仔仔细细地听着清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清越轻轻嗯了一声,见诃那半晌都不说,抬起头看着诃那问道“阿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变成这个样子啊?”
“没有,就是对于你突然的身份转变让我有些没来得及适应”
诃那深深地在清越的额头落下一吻。
靠在诃那怀里的清越突然想到洛歌说的话,抬起头看向诃那说道“对了,阿诃,方才洛歌说的妖弦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说你是在妙音妖王和泽水故居找到的泽水的头发丝吗?”
清越看着诃那眼神躲闪,显然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强求,只能让柳梢进来。
柳梢将那日和盘托出,希望能找到线索,揪出这幕后之人“事情就是这样的,修复四季碑时我感觉琴弦确实不受我控制,而是被别人操控着,所以才导致仙居结界被毁,群妖作乱,陆离”
柳梢眼眶红润,抿唇继续说道“陆离守护了我们,可我却没能守住他”
诃那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和叹息“没想到这位上仙竞跟陆离生的一模一样”
“他就是陆离,只是忘了前尘罢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偏头低眸。语气充满了落寞“又或许陆离是千年生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就像灰尘一样,可以随手拍开”
“洛歌上仙似乎是出了名的无情无爱”诃那紧紧地握住清越,说道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既然洛歌上仙无情无爱,那历劫下凡又怎会化身有情有义的陆离呢?”
“柳梢,有时候有些执着可能只会让自己受伤”
知道这一切的清越却不能言,只能走过去站在柳梢身边,默默地给予安慰。
“我不执着,我在乎的只有陆离,不是这个无情无爱的洛歌”柳梢转头看向诃那,道“如今他逼着你要真相,有线索了吗?”
诃那一怔,他没有想到柳梢会问。看着柳梢的那双眸子,清越虽然没有看他,但是他知道她的心里应该猜到了七八分,只等最后的确认。
可是他答应过阿浮不告诉人。故而躲闪低下眼帘。“暂时还没有,且容我再想想”
“你这儿有酒吗?”
诃那抬头,知道她是想要借酒解千愁。“当然有,我命人拿给你”
等柳梢走了以后,清越才坐下,把玩着海马样式的杯子。“那妖弦是阿浮的,对吗?”
诃那一惊,而后垂下眼帘,抿唇不说话。
“那日我察觉出蚀骨瑟的不对劲,我到柳梢身边重伤了控制弹奏的人,那个人就是阿浮,对吗?”清越停下手里的杯子,看了看不说话,沉默的诃那。
她知道了……都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居然是阿浮君,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放出月光上神被压在四季碑下的另一颗心好解除泽水的诅咒,我说的”清越微微停顿了下。“对吗?”
诃那猛地抬头看着清越“阿月,我”
“放出他是可以解除诅咒,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仙居,人界,妖阙都将发生什么?什么样的结果他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这是清越第一次在诃那面前发火。
“我知道你在乎他,可我呢,我在乎的是你和他们用命来守护的东西”
清越双手捧着诃那的脸,轻触额头,有些哽咽道“阿诃,别让我为难,第一次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诃那痛心不已,看着远去的背影,他不禁流下泪水。
一个是心爱之人一个是亲弟弟,他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清越走出来看见柳梢一个在喝闷酒,她走过去抢夺了她的酒猛的一杯下肚。
柳梢靠在她的肩膀上,脸上染上红晕。“清越,我刚刚去找洛歌证明他就是陆离,可是他却连别人的喜怒哀乐都要控制”
“他不是陆离,陆离已经不,存在了”
听着柳梢喃喃自语,清越的眼睛微红,眼底蓄满泪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觉得不痛快,将酒杯随便一丢,提起酒壶自己灌下去。
躲在假山后面的诃那看见清越不要命的给自己灌酒,心痛难忍。
阿浮君脸上写满了高兴的走过来,看见诃那立在那里,先是一愣后又说道“听说月吟姐姐回来了,我特来向兄长道喜”
诃那不语,也不曾转过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远方。
“兄长怎么了,那副模样”
诃那转过头来看着阿浮君,道“原来鹿斯台那些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你在舍出灵脉的时候,早就算计好了后面的每一步”
“难不成兄长觉得我做错了?”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做对了不成”诃那大怒,他走到阿浮面前道“你可知那一战死了多少人”
“我当然知道连在妖境唯一能与兄长匹敌的大妖敖狠都死在了那里,这对我们一统妖界岂不是大有好处”
“那又如何”诃那打断他的话,“我们族人能上岸吗?”
“所以,所以我们需要解除诅咒”
“可你有曾想过四季碑下那邪物一旦放出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想过了,可能会祸乱三界也有可能令天下难安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解除诅咒让寄水族重获自由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眼光下,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听着阿浮君的话,诃那不禁转身,义正言辞的说道“身为妖君,我比任何人都想解除族人的痛苦,可不这应该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
“不,兄长错了只要族人不在痛苦,那么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包括我的性命,还有兄长的性命”
“可那些牺牲换来了你想要的吗?还是换来了族人更大的牺牲,上仙一怒,妖阙血流成河,是你能阻挡还是我能阻挡”诃那上前将双手搭在他肩上,满眼猩红。“阿浮别再错下去了,阿月她已经知道了,不来抓你那不过是顾忌我还有你,她早就将你带去仙居立即处死了”
阿浮君一愣,但是对于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要能解除诅咒,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