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白展业的腿上汨汨流出,他踉跄着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腿仰天长笑。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命运的讽刺——一个以捕鹰为生的人,最终竟被自己的猎物啄瞎了双眼。
"呵!那又如何?"他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苍凉,"你父亲不仅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相伴,更有那绝世秘籍在手。我白展业一生追名逐利,到头来却连一只鹰都斗不过..."
"怎么?想要为父母报仇就尽管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原本打算与忘十忧同归于尽,可此刻连凝聚内力都做不到。
望着忘十忧那张带着玩味的笑容的脸庞,愤怒与绝望在心底翻涌:"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回忆起方才接触过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小厮递来的精致锦盒,当时若有若无的异香萦绕鼻尖,只是当时并未在意;另一个则是那小厮趁他不备时刺来的那一刀。
莫非...
“是那匕首上沾了东西?不对是那个股异香,一定就是这样的,这中间一定还有你的手笔”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猜测一定与忘十忧有关系。
“是啊,那香可是好东西,我练了七天,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化珠云飞,那匕首上面也有一样东西,倒并不是我出自我的手笔。看来有很多人都希望你死啊!”
忘十忧倒是大胆的承认了,末了还扫了一眼那被白展业一张打死的小厮,啧啧叹道。
忘十忧冷冷扫了一眼怀中瑟缩成一团的白夫人,她怀中的幼女正紧紧搂着母亲。"你放心,"
她吐出的话语如冰窖般寒冷,"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当年你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我会一五一十、丝毫不差地,尽数奉还。"
白展业看了一眼妻儿和生死不明的幼女,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我知道当年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害得那么多人枉死,是我的错,可我的妻子女儿,他们是无辜的,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大可以放心,因为女儿即将命不久矣,很快你们就会团聚的”忘十忧从那女孩惨败的脸色上移开目光,冷声落下判决,那女孩中毒已深,她救不了,也不太愿意去救,哪怕试上一试。
听到忘十忧轻飘飘地判决,白夫人轻声抽噎,唯恐引来忘十忧的不耐,连最后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知道她中的什么毒吗?”忘十忧或许从白展业身上感受到了衰败,开口道。
白展业摇头不语。
“你忘了吗”忘十忧停顿一刻,平视着白展业希冀的眼睛,冰冷落下一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毒,叫毒美人,也叫化骨红颜,正是你当初给我爹下的那中毒。”
听闻毒物的名字,白展业眼前一黑,毒美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这毒来势汹汹,无药可解,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当真是我自作孽,不可活,终究是一报还一报啊。”白展业自嘲的低低笑出来,泪水滑落浸湿了一小片衣襟。
扶着剑站起来,望向那母女,“夫人,我做错了事,自知罪孽深重,遂,先一步前去赔罪”
说完话,白展业将剑在脖子上一抹,红色的血从脖子上溢出来,剑柄重重砸落在地上。
白夫人放下幼女,飞快的冲过来抱着倒下的白展业,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天际传来阵阵闷雷,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倾泻而下。
这雨水淅沥如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只是那天晚并非只有雨水,死得人也很多——鲜血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殷红,每一寸地面都浸透着生命的代价,让人无处落脚。
闭上眼睛感受雨滴打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夹杂着泪水混合,分不开,不知道这场雨又是为了谁流下来的眼泪。
感受头顶的阴影,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的那片阴影正是师兄顾锦年。
他举着的伞,声音温和开口询问了一件好似再不过的普通事情,“都解决了?”
没等忘十忧回答,十魅举着红色的伞,立在雨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撇了撇嘴,试探开口:
“师妹还是这么心软,要是我来,绝对不会埋下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的祸患,要不要师姐帮你除了这两个,以免留下后患”
忘十忧撇了一眼,抱着幼女瑟缩在丈夫旁边的白夫人,“走吧”
听见忘十忧的两个字,十魅撇嘴,化作别人,这两个人绝对是一个祸害,也确实如十魅所想那样,忘十忧放过的人会在她今后成为绊脚的石头。
少年拽着十魅的胳膊往前走,现在终于能够回去好好研制毒药了,“哎呀,十魅姐姐,我们快走吧,待会都看不到十忧师姐和锦年师兄了,快点嘛”
“哎呀,你别拽我,待会儿摔到我了你赔不起的,我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