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再看一眼那天的黄昏。]
[——7.26,沈非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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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天呐小姐,奴婢就没跟在你身边一天就落水,怎么这么突然?
雨儿太医说您这两天不能吃冰的,小姐您现在还冷吗。要不要喝水?
雨儿小姐小姐!这个糕点好好吃,来尝一块?您中午都没怎么吃饭?
小丫头十六七岁的年纪,一个地方待不长久,一分钟八百个字往外蹦,声音黄鹂鸟一样清脆。
迟屿宁用被子蒙住头,企图物理打断施法,奈何效果甚微。
迟屿宁拜托,让你家小姐安静一会吧。
雨儿哦。
雨儿撇撇嘴,捧着桃酥,憋憋屈屈站一边了。
刚离开半步,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口哨,骆秋凡懒散着敲了一下门。
骆秋凡迟屿宁,我们进来咯?
迟屿宁?
迟屿宁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声“别”没说出口,某人推门而进,显然刚才是通知而不是疑问,于是女孩子又瘫了下去。
迟屿宁不是,你们怎么来了?护卫居然放人?
骆秋凡你以为我这个王爷白当啊。
骆秋凡大大咧咧,将带来的礼品递给雨儿,刚得意一半,小腿骤然被踢了一脚。
沈非衍边去。
沈非衍你想烫死我?
沈非衍越过他进门,手里端着脸大般的砂锅,还在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雨儿要接,被他摇头拒绝了。
沈非衍别烫着你。
打开盖子,里头是熬的瓷白透明的百合莲子粥。
里头甚至还放了枸杞和桂圆,红色点缀着,看起来格外香甜。
迟屿宁探头一瞅,意外:
迟屿宁哪来的?
沈非衍买的。
他不假思索。
沸南君无情戳破。
沸南君不就他那宝贵的花儿?
少年懒散窝在椅子里,大马金刀倒坐着,抬了下下巴。
沸南君说真的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知道你还会厨。
沈非衍……
他会个鬼。
沈非衍无语。
沈非衍你闭嘴。
反正都被拆台了,沈非衍破罐子破摔。让雨儿去拿了碗筷,盛出来递给迟屿宁。
迟屿宁乌发散乱,人甚至还在被窝,有些意外。
迟屿宁是你不要命摘的那朵?
沈非衍不然?
他没好气,忍不住叹口气。
沈非衍它真挺好看的,便宜你了。
迟屿宁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半响才低下头。
迟屿宁……还挺舍得。
她身子弱,府里养了半月才好全,期间皓月来了好几趟。
两人在凉亭摆了个桌,四角绑着的青色丝带被风吹着飘起。
迟屿宁沈非衍得了风寒?
迟屿宁诧异。
皓月捧着热茶笑,丝毫不觉。
皓月是啊,听说一个星期也没见好。他兄长还专门抓了太医院的人去瞧呢。
迟屿宁不动声色。
迟屿宁怎么说?
皓月没大毛病,太医说是没休息好,让他在床上躺几天。
皓月不过也是啦,那天他跟着你跳湖,春寒料峭的,不得风寒才怪。
说到这个,迟屿宁不可控的回想了下。
她落水突然,实属没想到某人也会跟着跳。
但是……迟屿宁面无表情。
迟屿宁他救个毛啊,我会游泳他又不会。
最后还是她把他拉起来的。
皓月人差点笑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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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距离刺杀一事已过去半月,主谋依旧半点音讯都无。
气的清元帝在书房又摔了好几套心爱的茶具。
明日恰好过来送些吃食,看见遍地的陶瓷碎片,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让下人赶忙收拾了起来。
清元帝抬眼,脸色稍霁。
清元帝明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明日将热汤递过去,眼皮轻抬。
明日听说您还在忙,就过来看看。
明日父皇是在为那日的行刺烦心?
望着自己这个一向稳重的长女,清元帝一叹气,疲惫道:
清元帝是啊,查不到什么消息。
清元帝大理寺一堆老油条,朕简直跟养了一群废物。
清元帝你近日跟妹妹没遇见什么怪事吧?
明日失笑,抬手帮他锤肩。
明日宫内还能有什么怪事?左右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吧。
清元帝不置可否。
父女两静了一会,待一碗汤下肚,清元帝放下勺,突然道。
清元帝算算时间,国师山上祈福也该回来了。
明日一愣。
是啊,已经四月三号了,国师现在大概快进京了吧。
清元帝前几天我与他互通书信,才知道黎洲那又犯了洪水,国师感慨说今天多灾,这么看来,还真是没错。
清元帝明儿,依你看,那行刺之人所为何?
明日低头,手指抚了下将掉未掉的银簪,轻笑一声。
明日我怎么猜得到呢,父皇。
人活在世,除了财便是权,由于欲望,终于欲望,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明日来时捧着食盒,走时旁边多了个侍卫帮忙拿着。
夜色浓厚,水汽深重的很,她路过御花园,摘了几枝将开的梨花,惹的指尖一片凉意。
——
【小剧场】
今天丞相府内的厨房叮铃哐当响。
沈非慕终于忍不住了,拎着剑过去瞅,自家弟弟差点将自己烧成一只红烧鱼。
他哭笑不得的问:
沈非慕不是,你干嘛呢?
沈非衍哥,咱们家有没有那种特别会煲汤的厨子?
他从乱七八糟的一堆厨具中抬头,脸颊一片黑。
沈非慕骂骂咧咧走进去收拾。
沈非慕有倒是有,不过你干嘛,给哪家小姑娘献殷勤去?
沈非慕……把盐放下!那不是糖。
沈非慕你小子得了伤寒还没好,来这瞎折腾什么?!
沈非慕人差点气过去。
沈非慕沈非衍!你要是敢把我那白玉盏送人,今天就别想回府了!
沈非衍充耳不闻的出了家门。
捧着放了几乎放了一盒糖的粥,皱着眉头,自顾自思索。
沈非衍……苦不苦啊。
——
星河子我保证这是我写过最可爱的一个男主,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