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大典在即,今夜最热闹的地方当属醉花楼,此处也是大典仪式的最佳观赏点。
歌姬舞娘个顶个的妩媚妖娆,这里的管事也是位风姿卓越的女子,名叫秀娘。虽说已上了年纪,褪去了少女稚嫩,却多了份女人该有的成熟。
今夜的秀娘也是十分忙碌,既要招呼客人好酒好菜的吃着,一面又要来劝说醉花楼的头牌舞姬柳烟。
柳烟本该是要好好准备祭月大典的,可秀娘偏偏跑过来说要接见一位重客,也不过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钱财罢了。
柳烟是个性子倔强的,从来不听秀娘使唤,但终敌不过秀娘那张嘴,说得柳烟是非去不可,柳烟只说让客人等着,得先梳洗打扮一番,好见客。
秀娘一看成了,忙去了里层的雅间,只见一袭黑衣,戴着斗笠的神秘男子坐在桌前。
秀娘一脸堆笑地说道:“客官先稍等片刻,柳烟呐,马上就来。”男子点点头,秀娘识趣的退下了。
门刚合上,一把弯刀从身后挑开了斗笠,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凉逸,你敢背着圣女来这种地方!”
凉逸懒得回头,正眼也没瞧她一个,冷冷地说:“塔娜。”
弯刀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下收回腰间,塔娜坐到了凉逸跟前,仔细一看,的的确确无一丝中原女子的模样,依旧穿着南疆的衣服,长相别具异域风情。
纤细的手指顺着凉逸脸的轮廓在空中比划了一番:“你,不是喜欢圣女嘛。”凉逸有些怒了,怒到手中聚集内力,随时要发泄出去的地步。
只见塔娜趁其不备将一粒红色药丸塞入他口中,内力顿时散失于丹田。
“这月的药,你再不吃,就死了,竟还敢动内力。”
凉逸闷哼了一声:“我的事,你少管!”果真是圣女的忠仆啊,为了达成圣女的目的,真是不拿命当回事儿。
“圣女为控制我们,给我们下蛊,你倒是下得心甘情愿呐。”塔娜心中愤闷不平,明明一直都是她在帮他,他为什么看不到她的一点好呢。
凉逸闷声不说话,刚好门外传来敲门声,柳烟已站在门外等候,今日身上擦了香粉,味道飘进了门里,这香味竟是南**有的离忧草的味道。
大典前夜,屠明城大街
街上依旧热闹非凡,闻半生就拉着凌浮云来逛了逛,宁弈则是去找秦离渊去了,说是要请他喝酒去,也不知会醉成什么样。
本来已约定见面的城主,突然称有病无法相见,好似命运在捉弄般,他和凌浮云又再次相见,心里莫名多了份喜悦之情。
“哇,闻半生,你看这个糖人,好可爱呐!”凌浮云刚想掏出银子,闻半生就先付了钱,将糖人递给了她,手中还拿着一个。
凌浮云接过糖人,有些不好意思:“欠你个人情哈。”
闻半生笑了笑:“那就陪我去趟城郊吧,我想把这个糖人送给三岁。”一面说着,一面拉着凌浮云的手,指尖的触感刚刚好,凌浮云也没有后缩的意思,和他一起在人群中奔跑,任发丝随意被风吹起,这一刻,她是舒适的。
城郊的小木屋内有些安静,安静的吓人,只留下一路血迹斑斑,闻半生愣在门口不敢进去,手中糖人已无意间落在地上碎成俩半。
门上赫赫立着几个血字:下个就是你们!
“葛千秋这个王八蛋!”凌浮云现在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
闻半生抹去眼角的泪,忍着内心的痛,将其尸骨,埋于地下,愿亡魂安息。
他从未有过如此般绞心之痛,恨自己当时不该将其牵连进来,恨不能尽早抓住这魔贼,使得无辜之人受了牵连。
闻半生呆滞的眼神看向凌浮云:“我就不该牵扯无辜的人。”凌浮云看着闻半生,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此刻的闻半生,就好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一般。
闻半生跪在墓碑前,一夜未起。所以的安慰都是徒然,他此刻应该很需要人来陪伴吧。所以凌浮云没有说话,只默默守在他身边,只默默看着他。
本来就体虚的闻半生经一夜寒风的吹拂,咳嗽不止。凌浮云想将其拉起,可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她不知怎样才能将他拉起,眼前的少年,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坚毅。
“这个仇,一定报!”闻半生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一滴雨刚好从他脸颊划过,丝丝凉意侵入皮肤,他用力将雨水擦过,慢慢站起身来,拖着麻木的双腿艰难走向屠明城,已然忘了身后的凌浮云。
雨下大了,没有伞的俩人湿透了全身,凌浮云只默默跟在他身后,城门口站着宁弈,他小跑上前,用雨伞挡住了倾盆大雨,只是有些着急的说了一句:“城主。”
闻半生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般任凭宁弈将其牵回客栈。
秦离渊和宁弈是一起的,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凌浮云,皱着眉看着湿透了都凌浮云,嘴唇有些发紫,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怎么湿成这个鬼样子?”凌浮云只摇摇头,说了声:“我没事。”但终是倒下了,加上之前的内力损伤,不倒下,就怪了。
秦离渊抱起凌浮云,焦急地在雨中奔跑:“大夫!”
医馆的药童都准备歇业关门了,秦离渊哪顾得了什么,直接踹门闯入,药童着实被下了一大跳。
这一幕幕其实都被闻半生看在眼里,几次想上前,却又停住脚步,宁弈撑着伞,说:“城主,回去吧,你身子会吃不消的。”
他叹了一生气,默默转身:“今晚的行动,还是不要牵扯进他们了,你安排人,送他们出城吧。”
“城主!”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任务恐有困难,但城主的选择,他也不好违背,只能低低的说了声:“是。”
医馆的大夫倒是个好心的,不仅没有责骂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还让药童为其泡了姜茶。
秦离渊看着这位一身青色素衣的大夫,戴着个面纱,难以辨认是男是女,不经产生了莫名的好奇感:“不知大夫贵姓?”
正在为凌浮云施针的手听顿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秦衾。”
听声音, 原来是个姑娘,年纪应是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秦离渊笑了笑:“那我们还是自家人呐,我也姓秦,名离渊。”
秦衾有些诧异,针也不经意的掉落在了地上,还是药童不断翻找,才找了出来。
“倒是巧了。”秦衾回转过身,偷偷将眼泪擦拭掉了,继续道:“姑娘已无大碍,但仍需多加休息,我去抓几服药来。”说完领着药童去了后屋。
医馆外宁弈喊了声秦离渊,秦离渊走出去就直接质问道:“你家的城主呢,你瞧瞧把人害的有多惨。”
宁弈只淡淡地指着远处的马车道:“城主让我送你们出城,如果你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就赶紧带着凌姑娘走吧。”
“我还巴不得呢!”说完进了医馆,留宁弈一人在外守候。
秦离渊想离开了这鬼地方,该就没什么危险了。
“人呢?”只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宁弈也急忙进来查看,而凌浮云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