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后的晚风裹着夏夜的凉意,吹得泳池边的星星灯轻轻晃。
姚安宁裹着米白色的薄毯,独自坐在冰凉的石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毯边的流苏。
她抬眼望着眼前的生日布置 —— 树枝桠上缠绕的暖黄色灯带,泳池水面漂浮的彩色气球,每一处都透着精心。
可这份热闹,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来姚安宁的人生还不到一天,先是被雷劈、被误解,现在又发着烧,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姚安宁“这是什么衰神附体的运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姚安宁回头,看见刘耀文揣着兜走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
刘耀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吹风?不怕烧得更厉害?”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却在走到她身边时,下意识地往她这边挪了挪,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姚安宁“你不是人吗?有你在,不算一个人。”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点发烧后的沙哑。
姚安宁“有事嘛?没事就陪我坐坐吧,我怕我等下又掉水里。”
刘耀文“你掉水里关我屁事,我就是出来消消食的。”
嘴上这么说,他却在她旁边的石板上坐下,还特意往她那边凑了凑。
他偏过头,眼神往泳池瞟了瞟,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刘耀文“不过你要是真掉下去,张哥肯定会揪着我一起送你去医院,我可不想再跑一趟。”
姚安宁被他逗笑了,转头看向泳池。水面映着彩灯的光影,随波晃动时,像有人往水里撒了一把碎钻,亮得晃眼。
姚安宁“和本大美女一起看夜景,可是你的荣幸。”
刘耀文“也就你发烧的时候,敢说这种话。”
他没再反驳,只是跟着她的目光看向泳池。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晚风偶尔吹过,带来远处的虫鸣,气氛意外地平和,没有了白天的针锋相对。
不知道坐了多久,远处传来马嘉祺的声音。
马嘉祺“刘文,宋轩叫你洗碗。”
刘耀文应了一声,起身时还不忘叮嘱。
刘耀文“别乱动,等下掉下去我可不管。”
姚安宁“知道了,晚安。”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 —— 明明该说 “再见”,却鬼使神差地说了 “晚安”。
刘耀文也顿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快步往后屋里走去。
刘耀文走后,马嘉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的灯下,目光落在姚安宁身上。暖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姚安宁“马嘉祺,你把陪我的人支走了,不打算替他坐会儿?”
她抬头看他,脸颊因为发烧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连眼尾都透着点软乎乎的水汽。
马嘉祺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没有像刘耀文那样刻意靠近,却也没有保持疏远。
马嘉祺“姚安宁。”
马嘉祺开口叫了她一声,声音很轻。
姚安宁“干嘛。”
姚安宁应着,心里却莫名紧了一下。
马嘉祺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马嘉祺“你真的是姚安宁吗?”
那眼神太亮,像能看透人心。姚安宁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攥紧了毯边,脸上却强装镇定,带着点玩笑的语气。
姚安宁“我不是姚安宁难道是马嘉祺?”
马嘉祺没笑,眼睛还一直盯着她 —— 她因为发烧脸蛋红扑扑的,鼻尖也有点红,竟显得有点可爱。
姚安宁“盯着我看干什么。”
姚安宁被他看得不自在,率先移开了目光。
马嘉祺“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马嘉祺缓缓开口。
马嘉祺“从医院醒来开始就很奇怪。”
姚安宁“哪奇怪了,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姚安宁立刻反驳,语速快了点。
马嘉祺“突然会游泳?”
姚安宁“人的求生意识,不想死。”
她咬着唇,找了个她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理由。
马嘉祺“会说谢谢,对不起?”
姚安宁“我以前不说吗?”
姚安宁反问,又赶紧补充,
姚安宁“以后你会经常听见的。”
马嘉祺“对生日礼物毫不在意。”
姚安宁“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要期待生日礼物。”
她垂着眼,不敢看他。
马嘉祺“你今天在医院说你不是姚安宁。”
马嘉祺的声音轻轻落下,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
姚安宁的心猛地一沉,脸上却扯出个笑。
姚安宁“被雷劈傻了,胡话你也信?”
马嘉祺“姚安宁,真的是姚安宁吗?”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回避的力量。
姚安宁“比珍珠还真。”
姚安宁说完,在心里默默吐槽:别问了,你再问,我慌得一批。
马嘉祺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站起身。
马嘉祺“我走了。”
姚安宁“等等!”
姚安宁连忙叫住他。
姚安宁“我要是再掉下去怎么办?”
马嘉祺回头,嘴角难得勾起一点弧度。
马嘉祺“你不是说,有求生意识吗?”
看着马嘉祺也走了,姚安宁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摸了摸口袋,想起下午收到的生日礼物 —— 最新款的手机和黑卡,可惜刚拿到手就被张真源以 “发烧不能玩手机” 为由没收了。
现在没手机玩,又没人陪,她只能继续裹着毛毯发呆。
没过多久,脚步声又传来。姚安宁以为是刘耀文回来了,抬头却看见张真源。
他手里拿着她新的手机,走到她面前,递了过来。
张真源“好点了没?手机还你,电话卡我帮你插上了。”
姚安宁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接过来,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语气里满是惊喜。
姚安宁“哦莫哦莫!太感谢了!”
张真源“所以可以进去了吗?”
张真源看了看天,夜风好像更凉了。
姚安宁“你不觉得这很好看吗?”
张真源“废话,花一下午的时间布置的。”
这次换张真源在她旁边坐下。
张真源“给你个东西。”
张真源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色手链,链身缀着小小的星星吊坠。
他抓过姚安宁的手,轻轻给她戴上,指尖碰到她的手腕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
张真源“十六岁生日快乐。”
张真源的声音很轻,被晚风裹着,传到她耳朵里。
姚安宁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心里暖了一下 —— 这手链看着就挺贵的,她以前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礼物,甚至已经好久没好好过一次生日了。
姚安宁“十六岁啊,真好。”
她小声说,又抬头看他。
姚安宁“我这次都没问你要礼物,为什么还要给我准备呢?”
张真源别开脸,语气有点不自然。
张真源“十六岁也算半个成年人了,犯法能负刑事责任了,给你个礼物,提醒你以后老实点。”
姚安宁“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张真源“彼此彼此。”
张真源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点。
姚安宁“那我们以后都不要说让对方讨厌的话,好不好?”
姚安宁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眼底满是真诚。
张真源顿了顿,给出了回应。
张真源“尽量。”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姚安宁“张真源,我被雷劈后也想清楚了。以前我要是做过让你讨厌的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我会尽量让你…… 不那么讨厌我。”
她以李淼淼的身份死了一次,现在老天爷给了她以姚安宁的身份活下去,虽然她现在是偷了别人的人生,也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突然消失,但她现在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别那么讨厌这个人——
不管是以前的姚安宁,还是未来以姚安宁身份活下去的李淼淼,被人讨厌的滋味对谁来说都不好受。
张真源沉默了片刻,没说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 像是默许了。
姚安宁心里一松,头不自觉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张真源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推开她。
姚安宁“我已经好久没有过生日了。”
张真源“又在说什么胡话?”
姚安宁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肩上的温度。
姚安宁“张真源,谢谢你。”
张真源“以后少气我就行。”
张真源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了点。
姚安宁“嗯。”
姚安宁乖乖应着。
张真源“困了?”
姚安宁“有点。”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张真源“困了就进去睡。”
张真源站起身,把她的毛毯重新裹好。
姚安宁“以后都把这些灯打开吧,挺好看的。”
张真源“你自己来开。”
姚安宁“那别开了吧。”
姚安宁吐了吐舌头,把身上的薄毯塞给了他。
姚安宁“看你挺冷的,披着吧。”
张真源摇了摇头,心里无奈:发烧真的会使人降智。
姚安宁光着脚,哒哒哒地跑回屋里。刚推开门,屋里的几个人就像共用了脑电波一样,同一时间回头看着她 —— 严浩翔手里还拿着个苹果,贺峻霖嘴里叼着根吸管,宋亚轩正擦着桌子,动作都顿住了。
姚安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姚安宁摸了摸脸,有点不自在。
严浩翔率先别开眼。
严浩翔“谁看你了?我看张哥呢。”
姚安宁“张真源,严浩翔说看你呢。”
姚安宁立刻把话题抛给刚走进来的张真源。
张真源抱着毛毯站在门口没接她的话,只是皱眉看着姚安宁。
张真源“怎么光脚?地上凉。”
话音刚落,姚安宁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转身就往卫生间跑,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
下午掉水里受了凉,刚才又在外面吹了半天风,烧还没退,肠胃也跟着闹起了脾气。
姚安宁“呕……”
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胃里空荡荡的,只有酸水。
客厅里的几人也慌了,宋亚轩刚想开玩笑,就被丁程鑫瞪了回去。
马嘉祺走过来,敲了敲厕所门。
马嘉祺“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姚安宁“不去,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姚安宁喘着气,声音闷闷的,带着抗拒。
她扶着墙,一摇一晃地走到沙发边,没力气坐沙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盘着腿,头轻轻低着,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
姚安宁“明天是不是要上学,能不能请假?”
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贺峻霖“明天能挺一下吗?”
平时和姚安宁就爱互怼的贺峻霖,下意识地想打趣她。
姚安宁“不能。”
姚安宁摇了摇头,声音软得像没骨头。
张真源“能。”
张真源走过来,把毛毯盖在她身上。
姚安宁“我不能。”
姚安宁立刻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
张真源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
张真源“我说的是能请假。”
姚安宁“感谢!”
姚安宁瞬间眼睛一亮,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声音里满是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