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人格分裂

姚安宁盯着床上那件浅蓝色泳衣，莫兰迪蓝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可她越看越觉得别扭。

她烦躁地抓起泳衣，随意揉成一团就往箱子里扔，布料摩擦着箱壁发出窸窣声响，像是在替她宣泄不满。

姚安宁“要不是张真源瞎做主，我才不会选这种款式。”

她小声嘀咕着，目光无意间扫到墙角那个棕色木箱 —— 正是那天让她摔断手臂的 “罪魁祸首”。

箱子盖得严严实实，边角处还贴着几张褪色的卡通贴纸，显然是被人精心收拾过的。她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箱面，心里满是疑惑：是谁帮她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的？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能重到让她摔得手臂骨折？

好奇心最终战胜了犹豫，姚安宁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个硬壳笔记本，旁边堆着十几个包装各异的礼物，有些礼盒的丝带已经松散，包装纸也磨出了毛边，显然存放了不少年头。

她先拿起礼物，一个个拆开 —— 珍珠手链、银质项链、镶钻发夹，每一件都透着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可姚安宁只是随意翻了翻，就把它们丢回箱子里，这些首饰对她来说，还不如一包薯片有吸引力。

直到指尖触到那本粉色封皮的笔记本，她才停下动作。封面上用银色钢笔写着“姚安宁”三个字，字迹娟秀，带着少女特有的纤细。

姚安宁“这是…… 日记？”

姚安宁捧着笔记本，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咬着唇，手指在封面上反复摩挲，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姚安宁“偷看别人秘密不好吧……”

她皱着眉，把笔记本往箱子里推了推，可转念一想：

姚安宁“可我现在就是姚安宁啊，看看自己的日记，顶多算回忆，不算偷看。”

这番自我安慰让她松了口气，她重新拿起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帘：

2019年6月27日 星期四 晴

真源哥哥今天回来了！他好像比去年又高了些，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好好看。我躲在门后看了他好久，直到他转身朝我笑，我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房间。不知道哥哥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会给我买草莓味的冰淇淋。

——

2019年7月13日 星期六 多云

真源哥哥把我接到他的别墅了！这栋房子好大，客厅里的沙发能坐下好多人，花园里还有游泳池。他说他和他的好朋友一起住在这里，我好像见过那些哥哥 —— 有个戴眼镜的哥哥很温柔，还有个爱开玩笑的哥哥总爱捏我脸。我喜欢这些哥哥，他们和真源哥哥一样好。

——

姚安宁把2019年的日记本翻完，很奇怪，整本日记大量出现了那七个人的名字，而且从日记里可以看出，大家相处得恨愉快，可为什么后面会闹成这个样子？

她撇了撇嘴，把这本日记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本橘色封皮的笔记本。

20年的还是一样的，和19年的日记一样，都是记录了一些日常。直到21年的日记，姚安宁看出了异样：

2021 年1月19日 星期六 阴​

今天浩翔哥哥突然拉着我说，不可以欺负百万，可是我没有欺负百万，浩翔哥哥真奇怪，我什么时候欺负百万了？

——

2021年5月7日 星期五 雨

我发现了，我发现她了，她在我的身体里，她在干坏事，我要把她赶出我的身体！

——

2021 年 8 月 25 日 星期三 晴转多云

我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能记起的事情也越来越少。她好像快要占据我的身体了，我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

姚安宁的手指顿在纸页上，心脏 “怦怦” 直跳。什么意思？她是谁？谁在姚安宁的身体里？

日记到 2021 年 8 月 25 日就戛然而止。姚安宁把日记本放到一边，继续在箱子里翻找，最后在箱底摸到一张被压得平整的纸 —— 那是一张确诊单，上面清晰地写着：姚安宁，女，15岁，确诊为人格分裂。

樟脑丸的气味似乎变得更刺鼻，箱子里的首饰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她盯着 “人格分裂” 四个字，油墨印的字迹像小虫子，钻进眼里、脑子里。

她单手撑着箱子边缘站起身，腿却软得发晃，差点撞到旁边的梳妆台。

所以原本的姚安宁患有人格分裂，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张真源知道吗？如果张真源不知道那是谁带着她去做的检查？

她瞬间觉得脊背发凉，死掉的那个姚安宁是哪个人格？又或许自己是姚安宁的另一个人格？

姚安宁扶着梳妆台缓了好一会儿，指尖还残留着确诊单上粗糙的纸感。她转头看向镜中，镜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底满是慌乱，可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 这到底是属于 “谁” 的模样？

她踉跄着走回箱子旁，蹲下身又翻了一遍，想找些更具体的线索，却只摸到笔记本边角的磨损痕迹。

张真源“安宁，吃饭了。”

门外传来张真源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柔。

姚安宁猛地回神，把翻出来的东西胡乱塞进箱子里，盖好箱盖。

姚安宁“来了！”

姚安宁用袖子蹭了蹭泛潮的眼角，又对着空气深呼吸两次，收拾好心情才扶着墙走出房间——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异常。

可刚走进餐厅，她就愣住了。

往常她总是挨着张真源坐，旁边的位置永远是空着的，可今天，刘耀文正霸占着那个座位，手里还拿着个鸡腿，吃得满嘴是油。而她的位置，被调到了严浩翔旁边。

姚安宁“刘耀文，你起来。”

姚安宁走过去，单手叉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姚安宁“我要挨着张真源坐。”

严浩翔正低头喝粥，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

严浩翔“什么意思？嫌弃我？”

刘耀文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拒绝。

刘耀文“我不，我要挨着我张哥坐。”

姚安宁“喂，那是我哥！”

姚安宁急了，伸手想去拉刘耀文的胳膊。

姚安宁“你天天都能跟他待在一起，我今天就想挨着他坐怎么了？”

张真源放下手里的筷子，无奈地笑了笑。

张真源“坐哪不都一样嘛？”

姚安宁“不一样！”

姚安宁噘着嘴，眼睛瞪着严浩翔。

姚安宁“严浩翔吃饭影响我食欲。”

严浩翔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他放下碗，一脸无辜。

严浩翔“哈？我吃饭怎么影响你食欲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里面是清淡的蔬菜粥，嘴角也擦得干干净净，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 影响食欲了。

姚安宁“你吃饭就好像在嚼蜡一样。”

姚安宁皱着眉，模仿着严浩翔吃饭的样子，动作缓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姚安宁“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吃的不是饭，是毒药。”

严浩翔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严浩翔“我是为了续命才吃饭的，对吃的没什么要求。”

姚安宁“你这辈子都体验不到干饭人的快乐。”

姚安宁摇了摇头，伸手把严浩翔往旁边推了推。

姚安宁“你往那边挪挪，我要挨着张真源坐。”

严浩翔被她推得往旁边移了移，刚好撞到了旁边的贺峻霖。贺峻霖正夹着一块排骨，被他这么一撞，排骨 “啪嗒” 一声掉在桌上。

贺峻霖“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

贺峻霖捡起排骨，语气里满是无奈。

贺峻霖“吃饭都不安生。”

刘耀文见姚安宁这么坚持，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刘耀文“行吧行吧，给你坐。”

他往严浩翔旁边挪了挪，还不忘小声嘀咕。

刘耀文“真是偏心，只跟张哥亲。”

姚安宁得意地坐到张真源旁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肉香在嘴里弥漫开来，甜甜的酱汁裹着软糯的肉，让她瞬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张真源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张真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姚安宁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姚安宁“还是张真源最好了。”

严浩翔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默默喝了口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蔬菜，又看了看姚安宁碗里的红烧肉，突然觉得嘴里的粥好像真的没什么味道了。

贺峻霖注意到严浩翔的眼神，忍不住调侃：

贺峻霖“怎么？羡慕了？你也可以跟张哥撒撒娇啊。”

严浩翔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嚼着。他心里却在想：或许，偶尔体验一下 “干饭人的快乐”，也不错。

餐厅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刘耀文和宋亚轩又开始吵吵闹闹，丁程鑫在旁边劝架，马嘉祺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姚安宁靠在张真源身边，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他们聊天，心里原本的那点惶恐瞬间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