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27

朱高炽只觉得心烦意乱，答应了大臣会好好斟酌，最后便下朝了。

胡辰和朱瞻基两人留了下来，明显不肯放过朱高炽。

朱瞻基:“父皇，让蒙古那边太平的法子有很多，您又何必要将阿卿给嫁出去呢？如果可以，儿臣愿请旨领兵出征。”

朱瞻基跟着朱棣上过一次战场，那一次他死里逃生，真正认识到了战争的可怕，可那又如何呢？如今最疼爱的妹妹都要没了，打战便打吧！

站在朱高炽身旁的游一帆，这才明白了为何那日上元节徐念卿会说，除了朱瞻基以外，她没有第二个兄长了。

朱瞻基会护着她，她也会为了朱瞻基拼命，就这份情谊，也是无人能比得上了。

朱高炽一脸为难::“瞻基，你知道打仗要耗费多少时间精力，还有粮食吗？我大明百姓届时该如何？难道为了一个郡主，付出自己的生命，送出自己幸勤劳了一年的粮食给军队打仗吗？”

朱高炽仁爱，他懂得民生疾苦，他也顾及亲情，不然眼下就不会如此犯难了。

胡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陛下，就算是臣求求你，别让阿卿去，成吗？”

朱高炽回复两人的，只是让他们出去。

朱高炽扶额，头隐隐犯痛，他还从未觉得有什么事情这么难过。之前他还埋怨各位大臣不进言，如今进了言，他却不知该如何做了。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百姓，该如何抉择才是对的？要如何抉择才能保全这两样？莫非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朱高炽转头看向身边人:“一帆，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他毫不怀疑自己把徐念卿嫁出去，不只是胡辰和宏明不会待见他，就连朱瞻基也不会待见他了。

以往朝堂之上不是没有说让徐念卿嫁去蒙古的，只是那时因为朱棣在。每每蒙古进犯，有人谏言让世安郡主和亲，朱棣是第一个拿起刀剑上战场的人。现在没了庇护徐念卿的皇祖父，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躲得过和亲之命。

游一帆:“先帝在时，从不与臣论此事。”

朱高炽问道:“父皇他是护着阿卿的，若是在天有灵，知道朕把阿卿嫁去蒙古，想来是不会放过朕的。”

游一帆接着说道:“先帝护着郡主，每有要让郡主和亲之言，总是会亲自持刀上战场杀敌。”

朱高炽:“可朕没法做到啊！”

朱高炽与朱棣最大的不同，就是一点儿也不像他亲生的。朱棣为人残酷，从不顾念什么情谊，经常杀戮，且为人好战。可朱高炽不同，他一心只有仁义，读遍儒家经典，内心全是希望百姓安乐。

若说游一帆此时的心境，那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在朝堂之上听闻此事，恨不得将那户部尚书带去北镇抚司，扒了他的皮，保准让他下一回不敢说出和亲之事。

最后，朱高炽挥挥手让锦衣卫也都下去了。

此时的徐念卿，还什么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