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楚楚已经筋疲力尽。

她好想放弃，可是一回头就能看到远远看着她的今朝醉。

她本来该无比的怨恨他，因为从最开始他就在欺骗她，他未曾将自己看做伙伴，从来都是以至高的利益来诱导她。

少女又是勉强一个躲避躲开了飞来的刀芒，然而刀芒锋利还是割开了她的手臂上的肌肤，立刻飙出血水。蝴蝶刃飞速围绕着她替她挡下不少攻击，真不愧是与“万龙斩”齐名的“稀有”武器，问归莫离蝴蝶刀当真也有对抗的能力，唯一亏损的是她聂楚楚根本不具备操纵它们打出全部伤害的能力。

她该讨厌今朝醉的。

倘若她是今天刚来到这游戏之中，被人欺骗，她肯定会当即恩断义绝。可是……她并不是今天才来到游戏之中，她不仅与那些npc日日夜夜相处过，甚至自己也多次都是npc。

在玩家所见不到的阴影面，那些npc根本不是简单的程序和数据所构成的名字，而是有自己爱恨情仇的真实存在的人。

今朝醉对她来说……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人……

楚楚感觉到一种没有归宿的茫然感。她是玩家也不是玩家，她是npc也不是npc。

也或许，只有当出现像她这样，处于黑与白之间交际之处的灰的人，才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双方的情绪吧。

楚楚拼尽力气，从手心再度飞出寒冰的蝴蝶，扇动落下的鳞粉灼烧今朝醉所释放出来的雾气，交织，纠缠，成为一体。

抬眸看今朝醉的眼神，冰冷如同一潭血色的潭水。

她不想再躲了。

也躲不了了。

背后是巨大的石壁，石壁上还挂着魔族的旗帜，风吹动掀飞。她已经退无可退了。这里是魔界，就是她的老家，可是她就是在老家被打得如同落水狗。

显然，今朝醉也看出了这个情况。

逗弄老鼠的猫咪现在失去了玩耍的兴趣，终于该收尾了。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每走一步，便带着一阵地动山摇，碎石落下。

旁观的玩家们也终于见着好戏开场了，这是要正面对战了，对于这些三界顶级的角色来说，输赢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招，不过是一招便可定输赢。而这一招便预示着《仙游九天》所设置的，众人趋之若鹜的“魔尊剧情”的结局。

是输是赢。

众人抻长了脖子张望，早早准备好了录屏，就等着录下这见证历史的一刻。

背后是冰冷无比的墙面，楚楚力竭，眼前还有些发昏，不光是魔力还是体力之上，今朝醉都远胜于她，她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输赢早已注定。

她注定是输的。

可是明明知道是输的，为什么还要逃呢。

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快逃”么……

他欺骗了她，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于是逃了……

于是……

逃无可逃。

楚楚脚下一软，整个人背靠着石壁，缓缓的软瘫了下去。

而今朝醉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缓缓的靠近，走到少女的面前，手中的万龙斩化成一道烟被他收进了衣袖之中，他缓缓的半蹲到她的面前来，指尖在面前滑动，那鎏金面具便如烟消散。

“结束了。”他说。手掌摊开，手心之上渐渐显现出一个物件的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