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重新看的话,真是很脏啊……或许,作为作者,也是为了总结想法而写的草稿吧。”
陈雾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用食指敲了好几次纸片。
无视那个动作,刘唯先开口了。
“首先……在意的是这个吗?”
白色的手指突然指向了纸片的一角。
我想这是什么呢,仔细一看,她的手指尖上有一个“樱桃”字。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吗?箭头方向”
——方向?
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于是,刘唯仿佛看穿了这一点似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个箭头,从五个人的绰号里出来了好几根……只有‘樱桃’,只存在适合自己的箭头。”
“……确实。”
陈雾冷静地回答肯定。
被这么一说,回头一看,果然如此,确实如刘唯所说的那样。
如上所述,这张纸片由五个绰号和从那个绰号延伸出来的箭头组成。
那个箭头一看就好像黑色的块状写了很多,很难判别————即使有从其他绰号延伸到“樱桃”的箭头,也不存在从“樱桃”延伸到其他的箭头。
其他四个绰号中,有自己延伸的箭头和从其他延伸过来的箭头。
“这么说来,这个“樱桃”有可能是这个的作者。”
陈雾就像刚想到一样说了出来。
回头看的我,姑且问了理由。
“为什么?”
“……一般来说,自己的感情是没有写的必要的。不写也知道吧?”
——这在制作者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就算不写也足够用了吧。
刚才刚刚听到的陈雾的话,在脑海里复苏了。
一定和刚才说的是同样的意思吧。
是的,确实没有写的必要。
从作者的角度来看,自己对其他四个人的感情等,完全可以理解。
现在自己看到这个绰号后感受到的,正是自己的想法。
所以,这个“樱桃”,即使写明了别人对自己的感情——毕竟是推测,不写的话就无法总结——自己没有写对他人的感情。
文化节的小册子上不用写年份。
因为是太理所当然的事了,所以没写。
这是一个合理的结论。
至少找不到大的瑕疵。
如果再加上这个箭头没有延伸,这是只有“樱桃”才能看到的特征的话,可以说是合理的结论吧。
但是——陈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我的头上浮现出强烈的违和感。
——真的是这样吗……?
其他的可能性,不是也能考虑吗。
真的能断定吗。
比如说,作者也完全无法推测这个“樱桃”是如何向他人传达感情的。
这种情况下,因为不知道的东西是写不出来的,所以从“樱桃”开始延伸的箭头是零。
另外,可以断定这个作者是不写理所当然的事项主义者吗。
这应该是团体的一员为了确认女子团体的人际关系而写出来的。
当然,作者是对这类人相当敏感的女性。
正因为是这样的她,即使是完全明白的事情,也没有明确表明自己感情的可能性吧。
那样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萦绕。
但是当然,她们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想着什么。
陈雾和刘唯把我丢下,继续推理着。
“……那么,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樱桃’的真面目就可以了。她才是写手,只要把这张纸交给“樱桃”,故事就结束了”
“啊,是这样啊。那么,终于要解开那个绰号了吧”
陈雾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举起了纸片。
并且,与刘唯所写的五人的本名进行比较。
空暇。
布丁。
五月。
琳琳。
樱桃。
陈雾最初指的是“琳琳”。
“外号比较容易理解的是本名的相近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琳琳’就是这一类吧。”
“嘛,组合里有两个人的名字读音是‘lin’,所以才会这样吧。”
刘唯这样说着,便提起了“陈步凛”和“叶秋铃”的名字。
两个人名字的读法都是“lin”。
正因为如此,这两个人中有一个被叫做“琳琳”的可能性很高。
虽然至今仍无法消除这种违和感,但我还是默默地注视着这种情景。
总觉得那样做比较好。
嘛,只是直觉而已。
“但是,还有一个叫凛的绰号。”
“啊,是‘布丁’吧。”
陈雾手指着纸片,刘唯仿佛在说:“我有点心领神会了。”。
“从本名开始写绰号的时候,虽然有时会模棱两可,但有时也会加些什么。这个“布丁”也是这样加在“lin”之前做成的绰号,怎么样?……比如,陈步凛的名字第一个字是‘步’,所以缩成布丁也是有可能的”
宣告那个推理的刘唯的语气有点飘忽。
总觉得有点着急。
但是,陈雾听到这个推理后,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
“有可能性呢……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不是‘樱桃’,也许可以这么想,因为她们很有可能是琳琳或者布丁”
“那就剩下三个人了吧。”
这样说着,陈雾和刘唯改变了指的地方。
这次是写着“闲暇”的地方。
“我很在意只有这个和‘伍月’是用大写繁体字写的。其他的绰号明明是简体字”
“……这是说,对于作者来说,有理由区分写法吗?”
“啊,是这样吧。之所以特意用繁体字写,是因为它是一个与繁体字相称的绰号……可能来源于相当具有中国特色的语言”
——嗯,这个也很妥当啊。
一边从一端眺望推理,一边这么想。
总觉得他过于舍弃其他的可能性,但我可以接受。
陈雾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我在想这些事,完全没把脸转向这边。
“而且,坦率地想的话,‘闲暇’的真正面目应该很简单吧。”
这样说着,陈雾指着“张鲜葵”的名字。
那个意图我也明白了。
鲜葵————读法恐怕是“xiānkuí”吧。
第一个字改成kuí一样的去声,绰号是“闲”。
因此,“张鲜葵”才是“闲”。
可以说是非常普通的、正经的绰号。
总觉得是非常传统的名字,也能理解使用了拼音。
“进一步说,‘五月’也很简单。从中国拼音式的读法这一点来考虑的话”
“是的,还有英语单词。”
刘唯接受了这个推理而动了手指。
这次是“董蔓伊”的地方。
拼音的读法。
然后是英语单词。
说到这里,我也明白了那个解读方法。
“莫非……因为蔓伊的读法是‘màngyī’,所以从那里联想到了‘May(五月)’?”
“是吧……”
“……五月”
刘唯在自己写的名字旁边,唰唰地写上了绰号。
似乎相当有自信。
那个笔尖没有迷惑。
“这样的话,四个人就明白了。这样的话,最后剩下一个人的她才是写手————《樱桃》吧”
“啊,原来如此。……解读法也和刚才的一样吧”
陈雾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林音桦”和“樱桃”之间来回手指。
只是看着她的动向,我也能理解那个解读法。
——啊,是吗。是拼音和英语单词吗。
在我的头脑中,那些一下子连接起来。
剩下的名字是“林音桦(yīnhuà)”。
读起来恐怕是“樱花(yīnghuā)”吧。
如果转换这个的话,可以写成“樱花”。
然后,试着翻译成英语就是“Cherry blocssom”。
这样绰号太长了,只取前半部分的名字叫“樱桃”。
虽然我觉得不用一一英译,直接叫“樱花”就可以了,但是绰号就是这样的吧。
就这样,真的很清淡。
像谜语一样的绰号被解读了。
真的,很简单。
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封闭了其他的道路一样。
啊,刘唯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她的样子很疲劳。
当然,她的头发和脸也并没有特别的变化——怎么说呢,气氛很疲劳。
我是这样想的。
“那个人……是樱桃在写这个吧。”
“恐怕,但是…………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从中学开始就是朋友。其他四个人是进入这所高中后认识的,她以前就认识我了”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刘唯拿起了纸片。
然后,看着我和陈雾的脸,告诉我。
“那我把这个放到樱桃的桌子……这样可以吗?”
她的脸,这件事,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那种气氛在刚才的疲劳之后也发生了变化。
我很在意那个,想发出声音——。
突然,学校内部播放的部室里,那个声音被完全消除了。
<……从办公室打来电话。通知留在校内的学生。今天下午5点开始将对校内的警备系统进行检查。因此,留在校内的社团活动中的各位,请在下午5点之前结束社团活动。重复……>
“咦,还有这样的啊?”
与刚才不同,陈雾在原本的气氛中走漏了声音。
同时看着我的脸,当然我也不知道。
慌慌张张摇头。
一看旁边,刘唯也摇头。
不管怎么说,虽然是作为突发情况存在的,但是没有提前通知不是很好。
“嗯,总之……不早点回去不行吗?”
刘唯用被排除了恶意的脸嘟囔着。
为了配合这个,陈雾和我慌忙开始整理书包——。
当天的社团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纸片本身是由刘唯带回的。
然后,在急着回去的时候,我们都各自回去了————我没有说出口我的违和感。
所以,我想着。
我抱着的,不协调感的真面目。
我对什么抱有违和感。
今天的陈雾明显很奇怪。
首先,推理本身比较粗糙。
虽然有逻辑性,但是我觉得不合理。
我至今为止听过三次她的推理。
正因为如此,我才明白。
她的推理不像今天那么急。
更是在摧毁其他可能性的基础上进行的。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不会让我去寻找体育仓库了。
再进一步说,虽然是失礼的说法,但她推理的事情本身就有点奇怪。
至今为止我看了很多遍,陈雾对自己的推理本身感到害羞,也有讨厌的时候。
在密室事件的时候最显著,不过,在解开谜之前相当认真的那个,解完的话夸张地害羞。
但是,今天的陈雾总觉得对推理很消极。
虽然不能说是兴致勃勃,但也可以说是相当消极的。
那个态度是什么。
最初她自己说过,这次的事情本来是很敏感的。
女生的人际关系等本来就不应该和外人扯上关系。
而且,如果把那个团体的中心人物也卷进来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是至今为止的陈雾,会以此为理由拒绝推理。
但是,不推理的话有点。
在刘唯的眼前。
这是为什么呢。
我相信直觉,继续思考。
回家的路上,骑着自行车,一直在想。
然后,再过一会儿就到家的时候——陈雾的话突然又复活了一次。
——这在制作者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就算不写也足够用了吧。
制作者。
理所当然的事。
明白到不写也可以。
那么——。
我注意到了那个的瞬间,急刹车了自行车。
身体被反动甩到前面,用把手打了个大圈。
反射性地“吱”一声漏出来了,但是没在意。
不,我连在意的时间都没有。
我得马上找到。
然后——————得到了答案。
第二天,我早上五点起床。
然后,为了阻止“她”,我先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