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起身，裙摆拖尾，娇颜的面容上带有憔悴，皮肤在月色下清透异常，柔弱又纤细，皇贵妃一双盈盈的双目坚定的看着面前一袭红裙的少女，声音很轻：“殿下，臣妾要您助李家一臂之力，臣妾愿为您看守江山余生，再不出这皇城，也可...为您除去皇后。”
李清看着凤栀颜淡然的面色，心中拿不稳主意。
她十年前在知道凤婳被送出皇城的时候就已有所发现，向来是天之骄女的陆呦灵力强势，就算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也未必能被逼到如此境地，她唯一诞下的嫡长女，身为这万里皇城的尊贵公主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被送往边疆，在那个深夜，她亲眼看见刚诞生的凤婳灵脉被陆呦亲手封印，而先皇后随之身陨。
她安守本分的做了帝王的金丝雀几十载，在陆呦入了这皇城的第一天就被帝王封为贵妃，到如今一步一步的走到皇贵妃的位置，在这明朝殿，如同被囚禁般，只是因为...…
李清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庞，看过面前少女清绝的容颜淡淡一笑。
只是因为她与陆呦有着五分像的容颜。
为什么有了正主却还要有她，她也从来都拿不稳帝王的意思，被李家推出来做了这交易，他们说是她走了运，得了帝王的荣宠不衰。
她在十五年前曾撇到过那位女子的风采，在这嘈杂的皇城如同一朵骄傲的红颜玫瑰，盛开绽放，生生不息。
而她，却只愿退居身后。
曹公公早在入宫之际探过凤栀颜的灵脉，少女的实力却是他不可探测的灵脉。
李清定定的注视着少女的神情，唇色有些许苍白。
“所以，本殿如何帮你？”
冷清的少女出声，音色淡淡，容颜在夜色下晃过人眼，带着兴趣和睥睨，丝毫不像一个公主的气场，像是一个睥睨众生的神，不染凡间的俗世，被人恶意拉下了天际。
而这倾世的容颜，配不上少女的风采。
李清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来。
“李家早已不受帝王的待见，臣妾在这宫中待了几十载，早已明白帝王如今的心思，臣妾想要殿下，除去李家。”
皇贵妃的一番话说的陈恳，凤栀颜被这一番言论说的发笑，少女眼眸含水：“帮你除去母族？”
“是。”
李清声音坚定。
身后的曹公公也被李清的话惊出一身冷汗，看到皇贵妃那坚挺的身躯时情愿的低下头去。
他本是帝王的心腹，却早已为了一己之私，违背了忠诚，忙碌的一生，原是结局圆满，无意被拖下深渊。
罢了。
“你觉得你拿什么与本殿谈判。”
凤栀颜正色，慵懒的撇了女子一眼，眼里没有规矩，只有独来独行的肆意。
李清不介意，在一池的荷旁如同一支傲莲：“殿下，您的网还剩一方漏洞，我能帮您填满。”
李清再次盈盈行礼，行的是手下对主子的礼。
凤栀颜明白了，从现在开始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皇城娇贵的皇贵妃，也不再是李家的嫡女李二小姐，而是年少时以才女著称的李清，一个在谋略上不输陆呦的女子。
而今李清的主动示好，无疑只想要凤栀颜帮她脱离皇城，摆脱皇贵妃的身份，除去李家，大网尽在她手，凤栀颜轻轻捏手，李家的把柄暴露无遗，这对朝廷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李清伸出手，灵力有些许无力，一双白皙的手上呈现出一个发着光的石头，上面映有复杂的纹路，凤栀颜的心脏微微抽搐，体内凤婳剩余的灵魄也有些许躁动。
她现在这幅容颜乃是凤婳的容貌，选中她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世上与她容貌有绝对相似度的唯有凤婳一人，而这时，看到李清的容貌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与陆呦匪浅的关系，错综复杂。
“殿下，此乃先皇后遗物，我已保存了十二载，如今归还于殿下，愿殿下信守承诺。”
女子的头颅底下，眼里是对主子的忠诚。
眼前的石头发着奇异的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朝着凤栀颜的方向微微闪动，在少女伸手之时落入莹白的手心。
一瞬间息了躁动。
凤栀颜抬眸，目光转过一片竹林，最终落到一身粉红衣裙的李清身上，她依旧弯着腰，低下尊贵的身份，以最忠诚的姿态请求少女，抛去了嫡女与贵妃的娇贵，身上的气息是一个已经不再年少的少女沧桑，却浑身轻松。
“好。”
少女的声音落下，给了李清一个答案，李清微微愣住，像是没想到凤栀颜不问丝毫原委就应下了这场交易。
是她太淡漠，没有兴趣过问这场闹剧。
少女红色的衣裙被荷塘散下的水微微沾湿，眼眸依旧淡漠，身姿亭亭而立，最后凤栀颜回眸。
要是李家知道自己栽培到皇城的女儿一心想除去自己的母族又会是何种反应，要是那尊贵的帝王知晓自己的宠妃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又会是何种姿态。
她不明白李清的想法，可有助于自己的利益，包括那个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兴趣的事情让她万分期待。
凤栀颜轻声笑出声，侧颜清绝，少女的回眸一笑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迷离了这天地间的一方颜色，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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