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心中命不久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两个月后的除夕宫宴，其实很快。
李克除了每日在厨房里练习鲤鱼跃龙门这道菜之外，就三五不时拉着豫王上街嗨皮。
今天要骑马，明天要击鞠，浆酒霍肉，花前月下，誓要在死前过一把活着的瘾。
李克道：“主子我要听戏。”
周容讫似笑非笑道：“大丧，戏棚子都关了。”
李克嘻嘻道：“那我唱给你听罢。”
“唱罢。”
李克半弯腰深吸一口气，猛地直起身嚎道：“我真的还想，再活，500年！”
周容讫又笑了，他的笑法很神经质，不知是笑还是哭。
周容讫道：“活那么久，有何意义？亲故儿孙都死了，留一个孤家寡人守墓吗？”
李克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与活两个月相比，我还是更想活500年。”
“人都是会死的，你穿来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了，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不记得了，眼睛一闭一睁，就来了。”
“所以那些死去的人，或许也是在另一个世界睁眼了罢。”
“……”
李克道：“好。”
周容讫道：“什么好？”
李克道：“你很好，心够高，手够狠，反社会人格，不拿人命当回事，你会登基的。”
“……”
“谁说我要登基的？”
李克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要弑君？”
周容讫悠悠道：“是啊。”
“……”
李克道：“你弑君不是为了登基？”
周容讫悠悠道：“不是啊。”
“……”
李克懵了：“那弑了君后，谁当皇帝？”
周容讫悠悠道：“并不关我事。”
“……”
李克忧心忡忡，一路无言，豫王看在眼中也不说话。
回到王府，李克才纠结的开口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豫王奇道：“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我要弑君？”
李克无语道：“我不是说这个。当坏人，也要有当坏人的抱负，你这样只想杀人，不想夺位的，这是龙套的戏份啊。”
“不然你以为呢？”
周容讫负手立在窗边，悠悠道：“收买宫奴偷换御膳毒死圣上这么大的事，宫中肯定会彻查。我与新帝素有嫌隙，第一个便会查到我头上，到时候我虽然是要陪葬的。”
李克呆了。
“所以……你就是管杀不管逃，爽一把就死？”
周容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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