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楼,名中带一个胡字,楼中之人便有异族。
比方说楼下拍卖的这个。
肤白貌美,可惜是个男儿。
薛厉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把注意力尽数投在身旁伺候的美人身上。
端茶倒水的活计,他做的属实一般。
甚至差点洒了薛厉一身。
薛厉算了。
薛厉笨手笨脚,还是坐着吧。
丁程鑫应了一声,想坐下却又不太敢。
薛厉没等到他动作,就很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先前没仔细看,他这才发现,红衣之下,丁程鑫身上是有鞭痕的。
薛厉你身上怎么回事?
丁程鑫是……是前一个客人留下的。
薛厉没好全怎么还出来?
他垂下头去,雪白的颈子上还有一点让人浮想联翩的淤青。
薛厉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吗?
丁程鑫有很多。
薛厉沉吟片刻,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
薛厉去内室,把衣裳脱了。
丁程鑫啊?
丁程鑫可……
他今天真不一定能伺候人。
薛厉哪来那么多话?
薛厉去吧。
丁程鑫无法,只得乖乖走进里间。
撩开珠帘前,还听得薛厉嘱咐裴云舟的一句:
薛厉把台上那孩子买下来吧,落在台下那些人手里,不知要受什么磋磨。
他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
别人指着鼻子骂他不干不净,他也只能赔个笑脸说是。
心里五味杂陈,但他还是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
薛厉疼就说,别忍着。
一股子清凉自胸口蔓延开,带着些微刺痛感,很快就消失不见。
是他随身带着的药膏,不会留疤。
丁程鑫公子……公子!
倒把丁程鑫吓了一跳。
来寻欢作乐的恩客,哪有这么伺候小倌的道理?
薛厉别乱动。
薛厉冷声轻斥一句。
手下那具软白滑腻的身体就真的乖乖不动。
直到有鞭伤的地方都被妥帖地上了药,薛厉就打算起身离开。
丁程鑫公子。
薛厉顿住脚步。
丁程鑫奴自知身份低微,只求能知公子姓名,也好……留个念想。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念想,然而平添几分旖旎色彩。
薛厉我单字一个珏字,姓薛。
丁程鑫多谢公子。
薛是国姓,一般不是皇子也得是与皇族关系极近的贵人。
丁程鑫公子会……经常来吗?
薛厉不一定。
薛厉云舟,咱们走吧。
薛厉……这是谁?
严浩翔我叫严浩翔。
严浩翔恩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薛厉就摆摆手:
薛厉就当是我心血来潮,不必挂怀。
他走得急,严浩翔只来得及窥到薛厉腰间的那一枚玉佩。
说来也是巧合,那枚玉佩恰是各皇子成年当天皇上赐下的,基本都差不多。
薛厉那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那点鲜艳的红。
总之严浩翔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
身后,一个布衣小贩盯住了他。
这都是后话。
薛厉与裴云舟在一家糕点铺前分开。
步入某个暗巷中后,他才敢把面具取下来。
一国太子,真是窝囊。
宋亚轩……好像挺爱吃这些甜食的?
带回去一点吧。
薛厉皱着眉。
他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糕点,第一次有点无所适从。
薛厉呃……
薛厉紫米糕有没有?
糕点店老板有的有的。
糕点店老板给您包两包够不够?
薛厉可以。
薛厉从随身钱袋里掏出一小把铜板和几个碎银。
小本生意,找不开银子,老板捡着铜钱拿,还给他剩下好些来。
糕点店老板您慢走,下次光临。
老板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像是个憨厚人。
薛厉提着紫米糕离开的时候还在想。
刘耀文殿下,用不用杀了?
薛厉……?
薛厉不要天天打打杀杀。
薛厉多动动脑子。
刘耀文是。
刘耀文神情严肃。
但他偷瞄了一下那两包紫米糕。
宋亚轩能吃完那么多?
撑不死他!
真的是……
薛厉给你一包。
薛厉尝尝看。
薛厉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一丝缅怀。
薛厉从前母后不受宠,唯一会做的就是紫米糕。
薛厉这么多年……还是母后做的最好吃。
刘耀文听不懂薛厉的情绪。
他接过紫米糕,终于打算不跟宋亚轩计较。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