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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了那个坑,还找了一个暂时可以休息的地方,不过这里实在太暗了。黎簇和解雨臣被安排去探路,他只能不停的抽烟压下心中的烦躁。好巧不巧遇见了吴邪,那家伙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了,摔在一个蓄水池里,水位到他膝盖的地方。
解雨臣将手里的短棍甩出去,砸掉了一条向吴邪冲去的蛇,黎簇这才发现周围很不对劲,他们可能意外的闯进蛇窝了。
“谁啊?小哥吗?”
吴邪的问题引起解雨臣的不满:“我哪里像那个哑巴了?
“小花儿?”吴邪愣了一下,看见走出来从水里摸出短棍的黎簇,愣了一下:“你也在这里?”
“先走吧。”
吴邪也知道这不能多待,周围环境很奇,他转头要去找胖子,却发现不见了:“胖子不见了!”
“放心吧,有人干活他很安全。”解雨臣说道,“快走。”
早在胖子先掉下来时,拖把他们就把人抬走了,吴三省像早就料到一样,安排解雨臣和黎簇出来,正好遇见了吴邪,一路走回去,见到吴三省吴邪激动的不行:“三叔!”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不是让你回去了吗?!”吴三省说着,抬腿就想给他一脚,出腿的力道不轻不重,没想到吴邪还真倒下了。吴三省还纳闷儿,“你碰瓷呢?我还没踹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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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把吴邪翻过来,就看见他脖子后面鼓起一个包,还是被蛇寄生了,背后都是野鸡脖子的小崽子,黎簇可没管他,只是听着那边吴邪的惨叫,怕他咬舌头,解雨臣很好心的让他咬着被帕子包裹住的树根。
黑瞎子坐在黎簇身边,往他身边凑,一把抽出他腰间卷刃的刀:“我说你这刀,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不扔?重要的人送的?”
黎簇看了一眼:“不是。”
那把刀是吴邪给的,就是个很普通的短匕,用久了都不那么锋利了,黎簇只是念旧,才留到了现在。
只是念旧而已。
“真的?”
黎簇不再理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睡了。”
“Sumeih zeregleend gegee anirlaad…Susuglehiin erhend eej mini bodogdana……”
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瞎子在唱歌,调子很舒缓加上他的低沉的声音,很好听。但说的话黎簇听不懂,好像是蒙语。
黎簇这才想起来,黑瞎子似乎是八旗子弟?
“这是什么歌?”他忍不住问。
“梦中的额吉。”
“额吉?”黎簇不知道什么意思,被勾起兴趣,睁开眼睛看他:“什么(๑•̌.•̑๑)ˀ̣ˀ̣”
黑瞎子笑着,靠在另一边:“妈妈的意思。”
妈妈…
黎簇垂下眸子,梦中的妈妈……
他不知道背后的意思,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自己这虚幻不实的人生,一切都像他偷来的时光,这让黎簇总是不安,或许下一刻一切都会变成泡影,一睁眼,他又回到了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车厢里。
…浮生若梦。
调子又被哼了出来。
黎簇这一辈子看的书很少,看完的记住的,更少,他却突然想起一句——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是啊,只剩归途。
黑瞎子抬手,捂住了黎簇的眼睛:“别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露出什么表情啦?我好着呢!”
“是是是…瞎子我看错了。”
黎簇沉沉叹了口气,拿下了他的手,眼眶却悄然红了:“瞎子,我也想学。”
“好说,收费。”
黎簇白了他一眼,坏情绪顺景被一扫而空,选择闭眼休息了。瞎子只觉得好笑:“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逗?”
解决完了吴邪,吴三省就让他们收拾收拾出发了。
黎簇之前下水的时候怕这把刀被泡了,毕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万一是铁的生锈了就不好了。所以在外面盖了一块防水布,因为布包的很不规整,就是很丑,就显得黎簇背的是一个上下一样长的粗棍子。吴邪根本没认出来是张起灵的黑金古刀。
黎簇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但实在是紧张,他就没走前面开路,跟在后面当吊车尾。前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有人喊:“黎簇,带吴邪他们走!”
是解雨臣。
“花儿爷!”
黎簇抽出自己那把卷刃的匕首扔了出去,刚好砸中面打算偷袭解雨臣的一只野鸡脖子:“你们注意安全。”
“吴邪,走!”
黎簇拽住吴邪带他向一条暗道跑,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什么,就要向前摔去,在他闭着眼睛准备接受疼痛时,意外的跌在了一个怀抱里。
“咳咳咳…偶像?”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人接住了。
对方点点头,没说什么。
黎簇从他怀里退出来,拿下身后背着的东西,递给了张起灵。
“还你。”
黑暗里张起灵的神色似乎变了变:“…谢谢。”
刀对张起灵似乎很重要,失而复得的喜悦,意外的让张起灵对黎簇的态度有了点变化。
他把手上的泥在衣服上擦掉,然后握住了黎簇的左手,看向吴邪:“跟我走。”
黎簇愣了一下,看向张起灵的背影,被他一路拉着走,直到听见吴邪说…
“你是…陈文锦?”
他这才回神,发现他们面前站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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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用陈文锦给的帕子擦了脸,也罢手擦了,也递给吴邪,让他擦掉他脸上粘的泥点子。
黎簇不掺和这些事,但清楚一个,就是现在的吴三省,是解连环扮演的。在西沙海底的时候,他们就掉包了。
吴邪却接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几乎崩溃。仔细想想也对,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亲人,确实一个陌生人假扮的,谁能接受?
“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紧接着,黎簇听到陈文锦在说“它”。陈文锦说它可以说是一种力量,让人无法形容。
他们在疗养院,把所有事情进行了从头到尾的复盘,他们发现在很多事情中少了关键环节。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如果要发生,以我们现在的人是不够的,好像有一个隐形的人在填补这个空缺。”
“但到现在为止,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它只存在于逻辑上。”
“这是除了裘德考,解连环以及我们之外的一股力量。”
她说他们获得了长生,但自九零年之后,霍玲就开始变化了。
吴邪想起来了,抬头:“你身上有很浓重的异香,也是因为这个?”
“没错,到最后,我们都会变成霍玲。”
也就是禁婆。
“天真!鸭梨!”话题被中断了,王胖子隔着大老远喊他们。
吴邪回应他:“这边!”
“可算找你们了,快,你三叔他受伤了。”
吴邪咽了咽口水,立刻跑了出去。再次见到吴三省,不,解连环。吴邪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他的情绪有点异常。
这也引起解雨臣的疑惑,他想上前,却被黎簇一把拉住,解雨臣回头看他,对上黎簇的视线。
偏偏没等黎簇说话,陈文锦就走出来了,看到她后,吴三省心下一惊:“文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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