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再开口，贺闰已经走过来站在严浩翔身后，手里举着那份文件。
贺闰“各位股东不如先看看这份记录再投票吧。”
严凡心里冷笑，果然，贺闰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根本就是他和严浩翔联手做的局，贱人。
饶是严凡再迟钝，他此刻也反应过来那份文件里是什么，但他这些年做过的恶太多了，他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里面到底会是和哪一个合作商的阴阳合同，也不知道是给哪个杀手组织汇过去的款，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是他做假账的记录证明……
那一瞬间，他内心被慌乱填满。他慌乱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突然粲然一笑。他内心在努力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严浩翔不可能查出来那么多事情的。
可身边的老头子愈加难看的脸色在昭示着某个事实。
严凡“一派胡言，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苦心筹谋了这些年，就是如此毁于一旦了，他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达到那个优秀的标准，他只差一点点，也能拥有继承严家的资格……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老天爷，你真是不公平。
严浩翔另一只手仍然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弯着腰的严凡，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
记忆里这个叔叔在他小时候真心实意地疼爱过他，告诉他什么是正直什么是善良，告诉他男子汉要勇于承担责任，可他从没想过，他会是害死他哥哥的凶手，他会处心积虑夺走严氏，并且对他痛下杀手。
原来只是他太单纯。
宋韫疏“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韫疏“还有你害死大哥的证据。”
宋韫疏从门外走进来，在离严浩翔一步之遥、隔着一张会议桌面对着严凡的地方停下来，手里扬起那根录音笔。
严凡现在对他们找到这样的证据已经不意外了，他像是突然被夺了舍，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跌落在地上，嘴里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他突然仰起头看着宋韫疏，
严凡“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茵茵。”
可他已经快要记不清茵茵笑起来的弧度和眼睛了……
可他记忆里的少女永远明媚坦荡，不管是什么危险永远会设法应对，而她也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
如果茵茵还在，该有多好啊……
宋韫疏“我知道。”
上次沈子豪也这么说过。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宋韫疏都像极了谈茵。
宋韫疏“可你设计让刹车失灵，你是想让我和严浩翔葬身山崖，不是吗？”
她今天穿了一身很职业的套装，黑西装，刚还和严浩翔相配，一头长直发，墨发红唇，脚踩红底高跟鞋，像朵美丽却危险的花。
她此刻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冷静得有些残忍。
严凡“因为你爸是沈子豪，如果没有他，茵茵不会死！你和严浩翔一样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凡说到最后开始狂笑不止。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静谧，贺闰早就让保镖守在门口，看他这样赶紧让人把他架起来，等着警察来把人带走。
宋韫疏“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
在警察把人拘走出门之前，宋韫疏开口道。
严凡“什么？”
严凡早就没笑了，现在脸上的皱纹格外明显，西装也乱七八糟，定型的头发早就乱了。
看上去像个流浪汉。
宋韫疏微微侧过脸，与他对上眼睛，
宋韫疏“如果谈茵这辈子没有遇到你和沈子豪，她本该幸福一生。”
宋韫疏“你和沈子豪都是害死她的元凶。”
如果严凡和谈茵从来没有相遇，她不会想着为了躲避他炽烈而隐晦的爱意的而躲去国外并且急着和沈子豪谈恋爱。
如果沈子豪没有遇到过谈茵，就不会和她相爱，也不会想着把她带回家，不会被沈家老爷子他们设计一尸两命。
他和沈子豪，谁又比谁无辜呢。
可惜谈茵，黄土白骨，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没见过一次。
这些男人还假借爱她之名作恶多端糟蹋别人的真心，这难道是真正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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