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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四月第二集(?):那么什么时候该说谢谢呢

PhantomSONG

“四月四月,在做什么呢?”

浅发少年背着手跳到伏案写字的四月身后,后者头也不抬地继续写,只含混地应了几声算是回复。

“四月做事真是认真呢。”小林拿起一张写好的笔记,“明明去学校只是去玩的,用不着这么认真做作业吧?”

黑色的少年誊抄完最后一行,终于放下笔,从小林手中拿过笔记纸理好,说:“不想引人注目。”

“嘛,四月确实是这样的风格来着。不过就算什么都不做,四月也不会被发现的。”

因为这正是少年强大能力的小小代价。甚至对于这份能力而言,这并非一种代价,而是一种恩赐。因为对于杀手而言,能够隐匿自己的存在,是相当的优势。

只是对于四月而言,这是他最恐惧的事情——永久地被遗忘在漆黑的角落中,无人发现。而讽刺或巧合的,他的能力也是于此诞生的。

黑暗于他而言是不好的回忆,但他却必须对其甘之如饴。

四月整理纸张的手顿了顿,虽然早就能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但阴暗的记忆还是从眼前一闪而过,少年试图补救自己的失神,手指从锐利的纸张边缘略过,渗出了血滴。

“啊呀。”一声惊呼,甚至早于四月察觉到指尖的疼痛,小林拉过他的手,将血珠舔舐掉,“真是不小心。”

“啊……抱歉。”

“所以明天出去玩吧。”

“……什么?”跨度太大,四月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不能理解小林的脑回路,但是跟上对方的思路还是能做到的。尤其是他的想法,向着相对复杂又富有直觉的方向猜测就不会有错。

“一起出去玩吧。”

“不去上课很容易被怀疑。”

“但是会有更多的不在场证明!”

“……好吧。”是这样吗?四月没想清楚。事实上,他们也并不用担心被怀疑。只要让白日世界中的人能够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就做什么也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林扬起嘴角,又转身观察起桌上刚刚伤害人的纸张,“真不错呀。一点血迹也不会留下。”少年又拉起四月的手,“受到伤害的那一方就没有这么幸运呢。”

二人独处,或是不需要扮演无害角色的时刻,小林很少展露笑容。最多只会扬起嘴角,眉眼不会有一丝浮动。哪怕语气能够做到洋溢喜悦的程度,也不会有笑音传出来。他是不会笑,又是最懂如何去笑的人。

“所以明天四月要做好出去玩一整天的准备哦。”

四月没有多问,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安排,只是点点头。当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发现,对话的走向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出去玩,那么有是“因为”什么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流血的伤口,还是刹那的恍惚,还是更久远或是更深远的其他东西?少年不愿去想了。

有人提供今日住所,明天能做的事,还有永远不会移开的目光。这些就足够了。

工作日的游乐园却依然游人如织,日光毫不吝啬,让四月觉得炫目。二人并没有参与任何排队,而是占据了一张长椅。

“刚刚这里路过了几名穿黑衣的人?”

“好几个……四个?”

小林咽下最后一颗爆米花,公布答案:“三人哦。从我们坐在这里开始。”

“那路过了几个女性?”四月随便想了个问题反问。

“小孩子也算吗?还有,女装的男人算不算呢?”

“有这样的人吗……”四月试图回忆,却没找到对应的人。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们正对着的旋转木马上的一名小女孩,余光里没有观察多少人。

“有哦,而且他在看着你呢。居然能注意到四月,蛮厉害的嘛。”

闻言,少年开始在人群中搜寻注视自己的目光,巡视许久却一无所获。

“哎呀……可惜背影的骨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小林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遗憾。

黑色长发的青年发现观察的对象终于注意到自己,将鬓发拨到耳后,朝着少年们坐下的长椅径直走了过来,最后毫不客气地落座在四月身旁的空位上。当事者仿佛没有自己吸引了众多目光的自觉,用修长的手臂揽过少年的肩膀。

开口是清亮的男声:“怎么,你们是来玩的吗?”

“是哦。”小林撇了撇嘴,“张先生也是吗?”

“是让人讨厌的工作啊。”青年甩了甩头发,举手投足间和英气的女性无二,“怎么想起来到这玩?”

“张先生的工作不要紧吗?”小林没有回答问题,目光瞟着张揽过四月的手臂。

“刚刚完成了,所以来和你们打声招呼。”是同行之间没什么必要也通常不会有人去做的礼节。

“那要一起玩吗?”

“观察路人吗?这种事我不擅长啦。”张摆摆手,利落地起身,将手里的零食塞到四月手里,“祝你们玩的愉快。”

注视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小林将四月手上的爆米花桶投进垃圾箱,揽过他的肩膀问:“那么,新问题,张那家伙是来做什么的呢?”

“交易货物吧……大概。”

“我也觉得,毕竟他的衣服整整齐齐,目前也没什么异常的动静。而且开园没多久,站在那里也有一阵了。其他事情的话,没有条件也来不及呢。”

“好了——”小林突然站起身,金色的眸子和日光一样闪耀着,“去玩吧,想玩什么?”他拉着四月的手,“不要怀念那些没有可能的旧日的东西了。”

“又要对我说教吗。”

“是说教吗?这是寓教于乐嘛。”小林大踏步向前走,灵活地穿过人群,“就算再怎么看着,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了。或者说——是失去吗?是被抛弃了吧。”

“我知道。”

“不过呢,这次,不是说教,也不是教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哦。”小林突然停下脚步,二人站在旋转木马的设施前。木马同时下流行的音乐一起慢悠悠地循环着,上面点缀的廉价水钻闪烁着刺目的光,和嘈杂的欢声笑语混做一团。少年微笑着,声音却格外清晰和冰冷,“这次,是复仇哦。”

银发的少年趴在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木马上微笑着的小女孩。她已经坐了好几圈,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笑得很开心呀。”小林由衷地说,“和我发现你时,截然相反的神情呢。”

四月抓紧了围栏,指节发白。

“你要伤害她吗?”四月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和小林平静的话音截然不同的,少年的声音压抑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连本人也不清楚的情绪。

“不是哦。我是不会伤害四月珍视的家人的。”语气很真诚,但很快话锋一转,“这样单方面的珍视也算数。”

“因为这些和她没有关系。”

“把她换成那个男人就能接受了吗?啊……但是他已经来不了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林侧头看向友人的眼睛,金色的瞳孔摄人心魄,唇齿轻轻开合,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四月只要看着就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看着。”

话音刚刚落下。

本能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在热浪和破片席卷过来时,眼前的一切都被放慢。

从指尖到小臂都被寒冷的恶意包裹。双腿被火灼烧,滚烫的痛意。

并非被寒气或炎热攻击,而是自身血液的流动先于意识做出了极致的反应。

四月将小林护在身前,跑出几步卧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声让耳鸣代替了周遭的呼号。他们身边的大部分人不像他们这样幸运,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沉浸在各自的痛苦中,所以没有注意到角落中争执的二人。

黑发少年顾不上发麻的脊背,甚至保持着护住对方的姿势,撑起一只手,另一只手锁住对方的领子。

“你要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小林闭上眼睛,“四月最后的家人已经死于一场意外了,不想去默哀吗?”

“你……”少年松开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的话,四月会去救她吗?她根本不认识你吧。而且张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插手的,你也知道。”小林笑了,“所以来看着吧。”

“这算什么复仇啊……我和你有仇吗?”不如说都是彼此救命恩人般的存在,在人生中的任何一个阶段失去彼此,都无法存活到现在。

“所有人里,我最看不透的就是四月了。”少年被保护得很好,没受到爆炸的任何伤害,但声音却很虚弱,“被那样对待了,一点复仇之心都没有吗?”

“说了她和这些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二人席地而坐,小林盘起腿,歪着头不解道,“她的父母踩着你的血上位,她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不想夺走吗?”

“她已经失去了……”

“真会替别人着想啊。四月。我没有逼迫四月去恨的意思,但是这样的想法,是不想去恨,还是不敢去恨?”

“我恨不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四月盯着地面闷闷地说,“你根本不懂。”

“是呀,我不懂,所以想知道。”

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就会杀掉他吗?”

“嗯。”小林点点头,四月将视线转到另一侧去,接受了这个注定的答案。

“黑夜的世界是这样的。但我也曾经身处于白昼。对我来说是‘没必要’,不是‘不愿意’。不过我理解你。”如果不夺走他人的,自己的就会被抢夺。不复仇到底,就会被认为是懦弱,就会被任意欺凌。四月知道规矩。

“可能吧?”小林点点头,“我懂了,毕竟四月曾经不是这边的人呢。”

“嗯,就是这样。”

“这样,绝对不可以哦。怀着那样的心情在这里生存,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是四月很厉害,但这样想也太傲慢了。”

“所以?”四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是这么傲慢,下不去手,不想人死,真是抱歉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或许我还挺喜欢四月这一点的。”小林干脆躺倒在地,仰视着黑色的少年,逆着日光、火光和纷乱的人群,略显瘦削的颤动的身躯,如深潭的眼睛就那样看过来,目光被金色的眸子接住,“所以我也好害怕。”少年笑着说,眼角弯下去,嘴角扬起来,“害怕这样的四月会受伤害。不,一定会受伤害的。我啊,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可怕,很清楚。所以就想着,哪怕是自己来也好,不想让四月受到这个世界的伤害。”

四月握紧了拳。少年并不擅长言辞,总是不能很好地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说的话,应该说的话,总是无法及时地说出口。对此他偶尔会感到后悔,“如果那个时候能够说出口的话”,只是每个人都平等地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只能带着这样的遗憾一直前行,直到遗忘为止。

其实就连自己的心情也总是不明不白的。被这样说教后,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应呢?对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心灵的「课堂」,要怎样应对才算是自己呢?连「喜欢」和「讨厌」也无法分清楚,少年连自身的感情也常常忘却,习惯于随波逐流。总之有这样的底线就够了吧?少年这样想,回避自己的感情。

被告知的事情,就理解吧。被要求做到的准则,就遵守吧。面对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己,就忽略掉吧。将旧日的自我拆碎,而后一点点被拼凑起来。这样的过程应该心痛才对。但少年却察觉不到任何感觉,甚至并非麻木,而是察觉不到心情。毕竟自己注定是属于黑夜这一侧的存在。如同认命般的,执握着残存的一小部分自我,放弃了一切思考。

但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这样不得不去想要表露自己真心的时候。

“傲慢的……是你吧。”

四月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傲慢的,是你才对吧!”

声音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诶?”金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我这样,不是也可以活着吗?”

不,或许不是这样的。四月在心中驳斥着自己。能够这样活着,或许全部都要仰仗于眼前的少年。

“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东西强加给我?”

其实也被动地接受了,甚至没有拒绝过。自己有什么这样说的立场呢?四月将拳头攥得更紧。

“既然……不想的话,就不去做啊!”

在说什么啊。是什么不想做?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过于激动,现在连思考都做不到。本就察觉不到自己的想法,这下连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了。四月看向赶来的救护人员和警员,脑子里却充斥着零碎的念头。

银发的少年只是看着,眨着眼睛没有接话。不像是在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自己没有回应的意思,却也不是愣住的状态,就只是那样看着。

半晌,他说:“走吧。”

今日中罕见的少言,小林只是起身,而后在四月之前走着。

四月没想着追上去,只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逐渐远离事故的中心。

“开始了。”

“什么?”四月以为自己幻听了。

小林回过头,银色的短发划出弧线。少年眯眼笑着,或者说,仅仅是抿住了嘴角,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道:“以后四月呢,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闻言,将愤怒放在以为小林挑衅自己这件事上的四月才恍然醒悟。他以为小林是想借这件事再度教育自己。

张的行为,将旧日的规则,完全地破坏了。资历和实力都要超过许多地下组织的角色,本应是规则的守护者之一。而如今他主动打破这份契约,除了向其他组织宣战外,也相当于黑夜世界的一次彻底亮相。从此,无论哪一边都不再能相安无事。

“黑夜与白昼之间,将出现黄昏和黎明。”小林转回身,话音愉悦,“这下四月,一定是我们之中最能适应这里的人了。”

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复仇。四月明白了这一点。

只是这样的复仇,并非是他们二人任意一人之中的复仇行为。而是想要拓展版图的野心家,对既有制度的复仇。

知晓了这一切,无力或是不想阻挡的小林,选择带四月来见证这一切。

“那么现在呢,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一点吗,四月?一切都塑造你,一切都无法束缚你。”少年停下脚步,“因为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几乎同样的语调将四月拉入了回忆。

被铁钉封死的木板箱,在被敲上钉子前,就没有过让它再被打开的想法,更不会顾忌其中装载的内容物。所以钉子尖锐的那一端,就刺进少年的血肉中。

意外地,他并不觉得疼痛,而是微笑起来,因为那意味着自己还存在着。至少在这一刻,至少在被抛入水中之前的那一刻,还有人知晓自己的存在,少年是这样想的。

事实上,负责这项工作的工人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安排这项工作的男女主人,则为自己向骗子虚构的神明献上祭品而喜悦着,被领养来的孩子并不存在,只是有这样一份祭品即将发挥作用。所以少年已经不存在了。

本以为足够文明的社会,这样的事情不会存在,但故事不会比现实更荒诞。

耳畔是互道祝福的欢声笑语,众人齐颂虚伪的歌谣,声音盖过了箱内少年的声音:“这里好黑……”

温热的血浸透了身体,少年感觉自己一半身处炎夏,一半又在寒冬之中。终究忍耐不住痛苦的少年还是开始呼喊,却没有人理会。祝福的声音,喜悦的声音,更加美妙了。

“真是幸运啊。”有人说,“恭喜啊。”有人笑。

少年朦朦胧胧地想,这样的话他不久前听过。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大家似乎是这样祝福的。

果然还是很痛。就算是意识到自己存在着的幸福,也只能短暂地麻痹神经。少年试图将自己从钉子中拔出,但狭小的空间限制了他的行动。“救救我……”少年求救着。但无人愿意听到,无人愿意理会。

“有谁来看着我啊!”少年微弱地呐喊着。祝福声突然静寂了。接着是更加纷乱的声音,惊恐的尖叫吵得他头昏。而后少年感到失重,而后是下沉。头脑已经不足以支撑起思考的余力,只剩下对漆黑的恐惧。如果就这样死去,会被彻底的遗忘。但也只剩下恐惧,随后少年的意识便消失了。

四月的水还很冷。少年蜷缩在木箱中,无光的黑色瞳仁和身躯在寒风中一起颤动着。突然照进的日光将他的灵魂稍微拉回到了现实。

“找到你了。”金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少年嗫嚅着,声音微弱。

“嗯……那我叫你四月可以吗?”

少年闭上了眼睛以示默许。旋即又很快地睁开眼,盯着金色的眼睛看。

转身去吩咐医生的金瞳少年,发觉自己的袖口被拉住了。转身回来,黑发的少年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看。他会意,笑着说:

“别担心啦,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会吗?”那时他太虚弱没能问出口。此时的四月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

“会的哦,永远都会。”小林没有转身,四月看不到他的眼睛,于是他走到了停下脚步的小林身前去,那样俯视着对方。被俯视的一方并不感到示弱,而是用那双毫无杂质的澄净的眸子看着对方,“如果四月忘了,我就会像这样再说一遍。就算是四月死掉了,我也会看着你的墓碑的。”

四月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复。小林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现在不趁乱溜走的话,一会儿就得接受你不情我不愿的排查了哦。”

二人沿着小路,顺着人潮离开。

无论如何,总比在那个时候,就死了的好。四月摇摇头,赶走纷乱的记忆和情绪。他依旧跟在小林身后走着,顺着混乱的人潮,走了很远很远。

“有人能注视着自己的墓碑……也是一种幸福吧。”四月在心中说出了这样的话。

“啊,对了。”小林突然回头。

“怎么了?”

“突然想到还有四月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也不算很重要。”少年眯着眼睛敲起下巴,“你那天,是杀掉了这孩子的父母来着,所以她被你的前养父母收为了养女。因此摆脱穷困,过上了一段非常好的生活呢。”

“……是吗。”

“现在这些都不存在啦。所以也不用想那么多。”小林高举双臂,像是庆贺那般,“因为收养了四月才被富商青睐的他们已经得到了惩罚,虽然我觉得太晚了,但是按照四月的想法,想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了吧?”

早就足够了。只是噩梦结束得稍晚了一点。黑色的少年没有回应,但却有了答案。

投桃报李也好,冤冤相报也好,世界的准则对于眼前的银发少年并不重要。地下世界主动划出过界限,但那终究不能将各种人性切割开来。

扶持着彼此,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就这样生存下去。不想死,也不想让眼前的少年死去。这就是四月想做的事情。

这样就足够了。

黑色的少年清楚,旧日的梦魇还会困扰他。但是,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小林。”

“不客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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