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咖啡是一种比啤酒还难喝的饮料，唯一的作用就是提神。
要依赖这种东西才能进行工作，也未免太过于悲剧了。
推开咖啡馆的门，浓烈的烘焙香气扑面而来。而悲剧的主人公正睡眼朦胧，松散的马尾辫无力地拖在身后。
按照约定，来到了安托涅瓦所说的咖啡馆。女人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面前的咖啡已经见底。
“要来一杯吗？”安托涅瓦慵懒地摆摆手，见我拒绝，吩咐服务生，“那就来杯啤酒。”
“不用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没问题。”女人打了个响指，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开始在背包里翻翻找找。
她很快从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张画片。似乎是孩童的画作，线条歪歪扭扭。大致能辨认出上面是一栋小屋，还有一棵树，还有几个牵着手的小人。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一张画。”
“这是证物？”
“是。”
纸张薄而脆，墨水也明显变色，似乎有些年头。
简笔画小屋能看出的信息不多，三个小人两高一矮，矮的那个站在中间，脸的位置画了个笑脸，左边更高一点的没有表情，右边的则没画五官。
“我对这张画毫无印象。”
安托涅瓦点点头，将纸张小心收回，说道:“可能它并不重要，但这绝对是你的东西。”
我入狱前的私人物品都扔掉或丢失，而进入公馆后的物品都有妥善保存。
“怎么确定这是我的东西的？”
女人将画纸翻到背面。
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
给诺亚。
“安托涅瓦小姐……叫诺亚的人有很多很多。”
“确实如此。”她眨眨眼睛。
我早已经领教到，眼前的女人装傻能力一流，不想透露的事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就当没听到。
“那您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你只是不记得案件发生前后一段时间的记忆了，对吗？”
“别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
安托涅瓦笑笑，和我大眼瞪小眼，不肯让步。在高处待久了的人就会这样，有恃无恐地认为不会有人敢于得罪他们，就算这么无礼也无所谓，就算是以请求的角度也无所谓，或者他们词典里就没有请人帮忙这个词，毕竟谁敢不帮他们的忙。
“我对这件事已经没有兴趣了，这位卫队长小姐。您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自己的事已经解决了，其他事我也帮不了忙。”
“诺亚，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怎么可能会在乎。如果执着于这件事不放，就该去流浪，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线索，而不是在关押过自己的人手下做事，不是顶着流言蜚语和冷眼硬着头皮在这里生活。
何况已经在乎不了了。一切被分割成了黏在身上的玻璃渣。身上的伤疤，午夜的梦魇，背后无声的絮语。就算不是我，这一切我已经承受了。这算什么？
与其被人说是个可怜又倒霉的家伙，不如被指责成残忍的恶人。
“不在乎。”
安托涅瓦没有回应，半晌黑着脸猛地起身，抓着还剩半杯的咖啡。
冷冷地撂下一句下周还在这里见面，就离开了。
摸着脸上凉透了的咖啡，似乎是种苦涩的醇香。好像突然也没那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爱这种饮品。
下周的同一时间，我选择在房间里看书，度过愉快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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