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派
“好吃吗？”玛莱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再多吃些。”
又是每周固定时间的拜访。近日阴雨连绵，总是无法集中精神。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敲开屋门，只见前女皇陛下亲昵地同某个眼熟的女人坐在一起话着家常。侍女故意怠慢通报这种事情早已习惯，正打算道歉一声关门离开，那女人捋了捋金发，拉高声音。
“别走啊，诺亚先生，苹果派也有你的一份。”
“您认错人了。”
“才两周不见，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安托涅瓦加重了“两周”的读音，扬起眉毛。
“当然记得，尤其是那杯慷慨的咖啡。但我不叫那个名字。”
安托涅瓦讪笑两声，直接起身拉我入座，女皇只是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种可能性，最后都落入玛莱娅毫无波澜的眼中。
看不透，猜不出。
卫队长熟络地夹起一块派递过来，像房间里的主人。面对疑惑的目光，两个精明的女人都同时笑而不语。
“最近有想起什么来吗？”
安托涅瓦开门见山，跳过寒暄直接问道。眼前闪过前几日剑术教学时的无意义画面，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记忆。它是那样清晰，仿佛这样的感受曾长久地存在于身体中。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失去了一段记忆，我也清楚，自己没有练过剑，一个年轻的流浪汉不可能有学剑的条件。这种实用性逐渐消减的观赏性艺术是贵族的玩意儿。之所以能没有顾虑地输给巴尔，一部分原因在于我和她同时开始学习，只是上手得更快些，没人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没有。您居然还记挂着这个，真是受宠若惊。”
安托涅瓦耸耸肩，玛莱娅接过了话头，转移话题。
“巴尔、霍尔最近怎么样，和我说说她们的近况吧。”
如果像平日那样单独拜访，我本不用说些什么，女皇还保留着昔日的威严，也不是健谈的类型。但安托涅瓦在这，情况完全改变了。
还没来得及措辞，这个好胜的金发女人便抢先答道:“听说巴尔小姐进步很快，都能在训练中战胜诺亚了。”
消息还挺灵通。
玛莱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了然:“你是让着巴尔了吧。”
女皇的诧异可不多见。
“小姐需要鼓励。”我没否认，“她确实进步很快。”
安托涅瓦盯着我的脸，露骨地观察着，语毕快速接话:“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玛莱娅女士，你不觉得吗？”
话中似乎意有所指。她似乎不全是在说巴尔的事。加上前几日公爵命我教剑术，这几件事是否有关联？
无疑，安托涅瓦在调查过去的事件，但那与巴尔的剑术课又有什么关系？
“好了，安，安心地吃你的苹果派吧。”玛莱娅微笑着摇头，“巽也多吃些，要不要带回去一份？”
看向桌面上的盘子，我和女皇的里面都是完整的一块，只有安托涅瓦的被吃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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