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我站在搭得很高的台子上。脚下是厚厚的地毯。公爵夫人雇了一百个女工日夜不停地工作了好几年,才把它织好。肯定花了很多钱,因为一百个人每天都要吃饭,吃两顿饭,甚至更多。如果给每个人发三块面饼和一杯牛奶,就要花三百杜卡特,一年就要上万杜卡特。
真的要让这样昂贵的地毯沾上血迹吗。这需要花时间去理解和揣摩。感觉不是在浪费,而是种炫耀,证明自己有资本浪费这么贵重的物品。或者浸满决斗者血液的毯子是非常时髦的东西,毕竟它绝无仅有。哪怕很恶心。
我握紧剑柄。只要它还在,我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就有挑破对方皮肉、分割敌人喉咙的可能。鲜血飞溅,脂肪黏连在血肉上,露出白骨。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连剑尖也跳起了舞。
“害怕了就滚回家去吧,小子!”
站在对面的男人大笑。
我没有家可以回。
如果转身逃窜,只会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再挨顿毒打。没有面饼,也没有牛奶。柔软的地毯,一百个女工,织机,羊毛,都没有。
没有理会他的挑衅,随着哨音的响起,将剑刃不断地挥出去,挥到男人的身体里。
如此重复着,就吃上了面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