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伯贤吃完晚饭洗好了碗,便背着书包开始往不同的目的地走去,走了将近十几分钟的路程后,他第二次站在了那扇瑰丽缤纷的大门前。
头顶还是刺眼炫彩的霓虹灯,门口那唬人的“未成年勿进”也安然的挂着,他平静的在门口保安的注视下跨进了这座“不夜城”。
耳边始终是统一风格的重金属音乐,他入眼望去皆是形形色色的人,暴露的衣着与穿的不漏风的他简直格格不入,不少人都往这投来异样的视线。
边伯贤记得她跟他说过,明天晚上到吧台那儿找她。
他挤在人群中艰难的往前走,鼻尖满是又浓又乱的香水味,他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终于挤了出来,吧台前人也不少,但是至少远离了危险地带。
他扬长了脖子看去,一眼就注意到吧台后的她,他微微怔住。
空中呈现抛物线飞舞的调酒壶总能被她重新接住,长长的酒吧匙在她的指尖转了数圈,与其说是调酒不如说是在看一场杂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就这么神奇的被调好。
他看着她拿起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利索往桌沿一磕,白气喷出引得顾客惊叫了一声,她笑着将酒和可乐推了出去。
无意间的抬头,他和她四目相对。
她挑起一侧的眉峰,朝他勾了勾手。
边伯贤慢慢的走过去,她手法娴熟的开始调另一杯酒,顺口问他。
覃西“要喝什么吗?我请你。”
酒槽里满目的瓶瓶罐罐,上面皆是边伯贤没怎么见过的牌子,他皱着眉摇了摇头,
边伯贤“不用了。”
看了他一眼,覃西笑了笑,果然是个别扭的小孩。
她搅拌着酒水的同时看向身边的同事,
覃西“小丁,给我弟弟榨一杯果汁,记我账上。”
同事应了声,操纵榨汁机的同时往边伯贤的方向瞟了好几眼,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覃姐这你弟弟啊,长得不像啊。”
覃西哼笑着,她将手里的威士忌酸递给客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接过同事递来的果汁,她痞痞道。
覃西“帅哥美女总有点相似点,你没发现,说明你眼神不行。”

不顾表情无奈的同事,她走出吧台将果汁递给边伯贤继而下意识要搭上他的肩,今天她没有穿太高的鞋子比他矮了短短一截,顿了几秒,她转而环住他胳膊往楼梯口走。
边伯贤只觉身体麻了半边,右臂不自觉的僵住,他顿时庆幸酒吧光线绚烂,才不至于让她看清他通红的脸,

酒吧的隔音极好,将楼下的疯狂热闹与楼上生意往来恰好隔开,狂点的金属乐被闷声甩在耳后,覃西拉着他往右侧的走廊走。
富丽堂皇走廊装饰好似每一个砖都能价值千金,蓝紫色的昏暗光线不经意的变化,更贴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
边伯贤至今还沉浸在他来心跳地带学习这样荒诞的事实。
覃西将他领到走廊最里侧的一个隔间,她推开门,摸索着灯打开,她调了好几档才从炫彩的光线调成明亮的白光。
边伯贤看向面前不算逼仄的包厢,显然是都被打扫过,整洁又安静,除去室内的装潢,仅剩下的一张沙发还有一对桌椅。
身后的门被关上,最后的声响也被隔绝在外,的确很安静。
覃西开了墙壁上的暖气,扬了扬下巴指着那张桌子。
覃西“喏,能学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边伯贤将书包放到桌子上,他抬眸看向门口的人,张了张嘴,
边伯贤“谢——”
覃西“我不要这句。”
她懒洋洋的打断他,曲着条长腿笑着狡黠。
边伯贤“……”
覃西也不急,她倚着大门并不打算立刻走,慢条斯理的抱起手臂,指尖还在慢悠悠的打着节拍。
边伯贤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捉弄他的恶趣味,他溃败妥协,乖乖顺从。
边伯贤“姐姐…”

覃西“真乖。”
挑起眉,覃西笑着应下声,她终于站直了身体转身打开了门。
覃西“好好学习,有事你找穿工作服的,报我名儿就行。”
大门被她轻轻合上,她扬起的黑发消失在眼前,边伯贤低头摸了摸光滑的新桌子,阔亮的房间和干净的桌面,他坐下身,连桌椅的高度都恰好合适。
曾经他以为这一切是极其容易获得的,却从未想过这会变成一种奢侈,而如今重新将追梦的阶梯递到他脚下的,竟然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是覃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