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为什么是我？解释一下。”夏以柳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被发现在教室，首当其冲的就是学校的责任。但是凭这学校的惯例，兜兜转转一大圈，只会把利益损失降到最低。责任最后只会落在班主任，也就是您身上。”林念一扶着车门的指关节发白，“怪我。上次是我冲动了。”

如果不是人命，或许后果不会如此严重。正是因为上次她对冉柳动了手，之后延伸出来一系列问题，让人抓住了高二A班内部矛盾问题。

否则，她又怎么会成为重点嫌疑人。

虽然震惊，但是夏以柳还是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把原本就握住的手紧了紧以示没关系。

她闭着眼睛说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抛尸的那个人。前两天高三考试，能进去的人不多，有很大的几率是学校内部人员。所以，只要排除那段时间的监控就好了。”

“理论上讲是没错，但是……”她顿了顿，“只怕，没那么简单。”

影响调查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现在学校正在停课，又比如，或许凶手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根本不存在那段时间的监控……

况且，事情可能远比她们想象中复杂呢？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过往的真实案例就是说明。

夏以柳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这下，换林念一来安慰她了。

“姐姐，去一趟冉柳家吧。”

“好。”

现在天已经亮了，一夜没睡的两人眼下的乌青都很重。尤其是林念一。

夏以柳化了点淡妆可以遮，她不仅没有抹任何化妆品，长得又白，眼下的两块乌青加上去实在太明显了。

夏以柳从后座拿了水果，然后帮林念一把遮光板放下来，“我上去了，你睡会儿吧。”

“嗯～”她糯糯地答了一声。翻了个身表示自己要睡了。

“好，睡吧。小公主。”说完，捏了一下她的脸。

开门之后，夏以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冉柳的妈妈一夜白了头，之前满脸的横肉也消下去不少。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更没了上次在林念一家面前的那副泼妇样。

她给夏以柳倒了杯水，哭诉道:“夏老师，我们冉冉平时挺乖的。不知道怎么就……”

夏以柳挑挑眉。如果真的挺乖的，死因就不应该是那种。但嘴上还是安慰道:“节哀。警方已经在调查中了，凶手很快就会落网。”

“那个和冉冉玩早恋的，是不是他？”她抓着夏以柳的双臂，使劲摇晃道，“你说！不要包庇他！”

“冉柳妈妈，你冷静一点，左浮和冉柳相隔一天遇害。凶手不可能是他。”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林念一。

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

她和冉柳妈妈打了声招呼，站到阳台上才接了电话，“念一，怎么了？”

“夏老师怎么去那么久呢？”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慵懒。她叫她夏老师，现在不在学校。按照经验来看，要么是调戏，要么……

“林念一？”冉柳妈妈听到林念一的名字，立马就跑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吼道，“是不是她？她肯定怀恨在心，才对我们冉冉痛下杀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又变成了那天那副泼妇样。

“夏老师，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了。自从你接手冉冉她们，这短短半个学期，运动会差点被那个疯子打死，现在又被杀害。你来之前，哪来那么多事？”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还有那个林念一，如果不是她们把房子租给你，你还会那么护着她吗？”

“这和念一没关系。她还帮警方解剖了……”情急之下，她说出了林念一参与解剖这件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好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这种事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林念一同学很专业的。”夏以柳无奈只能耐心解释以安抚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劝了多久，冉柳妈妈的情绪总算安定下来。夏以柳也终于得以离开。

毕竟，有些事，她说的再多，也需要别人自己消化。她能做的，只有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安慰。或者说，对冉柳妈妈这样的家长，她也只愿意做点分内的事。

现在，她要找那家伙算账了。

她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别装睡了，起来。”

那人嘴角带了一丝坏笑，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被打这件事。

“想什么呢？突然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她抬了一下棕色的瞳孔，“想你了。”

“少来。”夏以柳轻拍了一下那人的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念一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吊儿郎当，恢复了平时的正经，“没事。就是想看看那位阿姨到底怎样了。”

“臭丫头。”她报复似的用力揪了一把她的脸。其实站在夏以柳的角度，她应该感谢林念一，她那通电话让冉柳妈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从某种意义上加速了今天的流程；但站在老师的角度上，她这个举动，又显得太不懂事且张皇了。

“都听到了？”

一直没有挂电话，所以林念一肯定把刚刚的所有对话都听到了。

她微微弯了一下唇角，“她要是不骂我，才不正常吧。”

“也是。毕竟我们家一一，成绩优异，才华横溢，心思缜密，洞察人心，明察秋毫。不勾人嫉妒才不正常呢。”她一边开车一边悠悠地说道。

听出这其中的戏谑，她把脸撇到一边。夏以柳揪她的那一下不轻，她的皮肤本就白净且敏感，以至于现在她的脸上起了一块十分明显的淤青。

一边揉着右脸，一边又听到她说:“有时候太过理性，不见得是件好事。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其实你不过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夏以柳说得很委婉，但聪明如林念一，这话里的意思她当然听得懂。

她没有看着夏以柳，只是小声地回道:“可是太过感性，有时候也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两个聪明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