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上次两个同学同时出事，这次的停课整顿时间比上次短。仅仅只有三天。

也正是因为这两次事件，高二A班外界被挂上了“阴阳班”的名号。

好在，他们自身心态摆得正。也得益于夏以柳日复一日的灌输，他们也学会了正确面对生离死别。不再八卦，也不再冷漠。这正是夏以柳最希望看到的。

至于C班，现在还没有复学。状态比之前的高二A班好不了多少。

“当了这么久的第一还不开心吗？”

林念一的座位依然在江晓羽旁边，课间休息的时候，她像是无意地问道。

江晓羽白了她一眼，“对，你不回来最好。我还能多当几次第一。”

沈鑫走了，江晓羽是除她父母外最伤心的人。要她接受，需要过程，更需要时间。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浪费。

林念一见转移话题无用，便把话敞开了说：“世界这么大，生死是常态。沈鑫如果在天之灵，她应该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输给我。”

“呵，我就没想过赢。”

林念一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被伤心难过冲昏头脑。”说完，她学着夏以柳安慰她的样子拍了拍江晓羽的肩膀。决定不再打扰她。

“等一下。”江晓羽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林念一，“沈鑫怎么死的？”

回想起解剖尸体时的场面，那被掏空内脏的腹腔，林念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抿了一下唇，“我只能说，她走得不痛苦。”

确实，被打了麻醉，还没来得及痛苦，就没命了。

“林念一，你该死！”这句话江晓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怒意难以隐藏。

此刻在她心里，林念一就是个扫把星。她一回来她的小鑫就失去了生命，江晓羽此刻多么希望，现在躺在太平间里的人是她林念一。

“会有时间赎罪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江晓羽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不过，现在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是你！”

幕后凶手被找出来之前，谁都可以是下一个受害人，而现在看来，最佳人选就是江晓羽。

江晓羽冷笑一声，“那也不需要你操心。”

林念一背对着她，长叹了口气。

可能她真的不该回来吧。可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没有理由逃了。

午休时间，夏以柳在教职工区域吃饭。林念一则找到了顾梓卿。

转文科班后，顾梓卿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和天赋，有着极为不俗的成绩。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自信了不少。

“念一，你还在想那个案子吗？”

从在教室外面遇见到现在，林念一一句话都没有说。顾梓卿不由得担心起来。但是能让她这样的，也只有那个案子了。

林念一把一块骨头扔进餐碟空处，轻点了一下头。“那个团伙不会这么容易收手的，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

“会不会跟那个组织有关？”

话音刚落，就吃了一个爆栗。是夏以柳。

“说什么呢？学校里不准讨论这个。”

“知道了夏老师。”

林念一依然沉默着，顾梓卿的一番话点醒了她。是啊，她的社会关系除了S.D就没有其他更复杂的了。所以，这些事情有很大的几率是S.D干出来的。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王慧娟又怎么会和他们有联系呢？

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夏以柳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因为她的眼神，和刚才那句“学校里不准讨论这个”堵了回去。

夏以柳捏了捏她的肩膀，“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和以前一样地，夏以柳把车开到了海边。

没有下车，林念一问道:“姐姐，是不是像梓卿说得那样？”

夏以柳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淡淡地说道:“我认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林念一不理解，夏以柳抢在她开口之前把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前，“你着急我明白。但是你越是这样，那些人就越开心。调查的事有警察，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候。”

“可是如果是梓卿说的那样呢？警察能查出来吗？”林念一用大拇指按着手心，如是问道。

“不管警察能不能查出来，大家都不希望你为此走火入魔。知道吗？”

林念一眯眯眼，“如果再有人走，你能负责吗？”

“我是不能负责，但是你也不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错。”

意识到自己的方式可能激进了些，夏以柳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都不该打扰你。至于是不是和S.D有关，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林念一皱皱眉，“别人都是说是不是喜欢时间会给出答案，怎么到您这儿变成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夏以柳被她这番话逗笑了，在林念一耳边说道:“因为喜欢的答案我已经有了。”

她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念一的耳朵上，林念一的耳朵又一次肉眼可见地红了。不过，这次她也笑了。

她第一次以恋人的角度喜欢一个人，幸运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趁夏以柳不注意，林念一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下她的右脸。等她反应过来，林念一已经背过身去了。

她笑着摇摇头。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她说过在林念一成年之前不会动她就一定不会动她。

反正离下午上课还早，睡一会儿也好。

又是离期末很近的时候了，每到这个时候，江晓羽经常放弃午休，用咖啡挺过一个下午。

现在出了这种事，就是不用咖啡，她也睡不着了。

昨天沈鑫的父母来过她家，在她父母旁边又哭又闹的。她在一旁看得非常不是滋味。沈父沈母对她很好，为好友去世感到痛苦的同时，对他们更是同情。

沈鑫从小被他们在蜜罐里泡大，连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疼都没受过，如今却死于非命。虽然林念一说她走得不痛苦，但是人都走了，又能有多轻松呢？

最近阖眼就做噩梦的次数还是有些频繁，闭眼没一会儿就被惊醒。

车里开了空调，空气有些干燥。林念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再看夏以柳，她应该是睡着了。和林念一那惹人怜的睡相不同，抱着双手，微微皱眉的样子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浅蓝色衬衣很显肤白，她几乎常年都穿着浅色平底帆布鞋，不过她的身高也不需要再穿高跟鞋。所以她确实还是一副学生的样子。

林念一见到一直皱着眉，想到可能和光线太强有关，便伸手帮她把遮阳板放下来。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夏以柳的睡眠太浅，还是弄醒了她。

看她失措地收回手，夏以柳笑笑，“睡醒了？”

“嗯。”

看了眼时间，夏以柳系上安全带。没办法，就算没睡醒，现在也必须回学校了。

“林念一，我再问你一遍，沈鑫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这是今天江晓羽第几次问她这个问题了。她可以理解江晓羽的心情，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和她有关系，可是她没有参与犯罪；说和她没关系，王慧娟本就是冲她而来。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回答道:“那不是我想看到的。”虽然笨拙且无说服力，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江晓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祝你睡个好觉。”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信沈鑫的死林念一没有责任。或者说，她认为林念一是没有动手的凶手。

林念一弯了一下唇。谢谢，我也希望。

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