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洗

冷风兮兮，一轮皓月当空照。

鹿儿放下怀里难得熟睡过去的温客行，小心翼翼下榻。

脚步才刚迈出房门，在外等的不耐烦的叶白衣一健步上前抱起鹿儿，巧施轻功飞越上天。

鹿儿.善“白衣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沐浴更衣！”

叶白衣“少啰里八嗦，抱紧了！”

叶白衣“要洗，我背你去个风光明媚、景致如画，水暖风轻，没人的隐秘仙泉去洗！”

他的催促，有几分不耐烦味道，她以为他的不耐烦，源自于她迟到了。

　　或是，厌恶当她对阿衍好于他，只想快快载她出去，又再返回？

　　无论是何者，都使她心里不舒坦的慌！

两人飞掠间，鹿儿鬓边一缕缕细发，由发髻间顽皮溜下，仍带三分的湿，随叶白衣在树林跳跃而动。

叶白衣知道，她不若外貌柔弱，不会轻易被甩下，于是，确定搂紧了，便毫不迟疑加快飞行。

一

鹿儿.善“哇！这里好美！”

鹿儿大声赞叹。怎么也没想到，叶白衣带着她来到这处清池。

　　池面似镜，倒映圆月苍穹、银洁如丝。

　　仿佛，池中也有一弯明月。

　　叶白衣在池畔放她下来。

　　一片水波碎粼，银银灿亮，染了他俩一身耀眼。

　　此处景致，美；身处于此的人儿，更美。

叶白衣“到里头去洗，那一角正巧长了棵浓密花树，可以阻挡上空视野，不会被瞧光。”

他指向清池。

鹿儿.善“那个——”

叶白衣“快去，我不偷看，我发誓。”

　　看来，发誓还不够，所以她才神情呆愣，没做出反应。

　叶白衣干脆伸出手，到她身后，握住她的白纱蒙眼，取信于她。

叶白衣“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他遮住了视线之后，鹿儿凑鼻到自己臂膀间，努力嗅，想嗅出是否身上带有汗臭味。

可除了淡淡青草香，哪有什么异味！

叶白衣“下水了没？”

他没听到水声，催促着。

鹿儿.善“要下了。”

觉得这回答，真像自己变成…人类常食的饺子。

叶白衣“不用穿着天羽霓裳下去。”

他提醒。

鹿儿.善（才洗的干净些，是吧？）

　　她没应声，但乖乖探手解开颈后衣结，比丝绸更细腻的羽衣滑下身子，在她脚下形成一波衣涟。

　　束发解开，飞瀑般披下，长度抵达小腿。

　　纤足跨出，步入水泉。

　　即便她身姿再灵巧，也难以做到完全无声。

　　水声淙琤，脆如美玉交击。

　　待她四肢拨水而动，那悦耳的声音传入叶白衣的耳。

　　几乎是立即的，叶白衣轻易勾勒着、想像着，她出水芙蓉一般的模样——

叶白衣（嗯，一朵冰雕芙蓉。）

　　她是安静的，不发一语，掬起温暖泉水，洗涤每寸玉肤。

　　泼水声，断断续续，除此之外，没有交谈。

　　风之声，叶之声，偶尔加入其中。

　　他甚至还能听见，水珠滑过她的发、她的肤，再坠入泉心，激起清涟的点滴声！

　　脑中的景致，着实太过绮丽，他再不做些分神之事，难保不会越想越上火。

　　于是，叶白衣打破沉默，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语，分散注意力——他的注意力。

叶白衣“这里，是我发现的秘密之地，鲜少有人来到。”

　　他知道，鹿儿正聆听着。

叶白衣“除了这一座暖泉，右方还有整片樱花林，风势若强些，满满的花瓣吹得漫天飞舞，有些吹入这清泉内，粉艳染满泉面，将泉水变成花田。”

微笑说道，白纱蒙住眼，蒙不住唇角笑意。

叶白衣“另一端有座小山，不高，不过视野极好，可以放眼望遍南方各镇，山上有块石，我最爱躺在上面，晒着暖阳…”

　　提及那石，他筋骨俱软，睡意渐生，回味平躺其上的美妙滋味。

叶白衣“那块石通体冰透，乍看下以为是疑冰，躺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它冬暖、夏凉，触感腻润，躺一整天也不会肢体僵痛，真想把它搬回长明山，天天陪我睡。”

他没说的是；那块石的形状五分似鹿！

鹿儿停下舀水动作，转向他招手。

鹿儿.善“白衣，下来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