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跑得倒是快！”厉笑笑甩了甩手腕，咂了下嘴，显然是有些意犹未尽。
原远松开安吉娜，仔细打量她：“没事吧？”
安吉娜摇摇头，散去力场，眉头微蹙地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云梦泽轻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忧虑。
谢宁宇收枪，眼神冰冷：“无妨。兵来将挡。”
“对了，小宇，你是不是——”原远确认安吉娜没事后，转头看向谢宁宇，他不住地打量他，语气带着迟疑，“是不是变快了许多？”
没待他回话，他自己就张张握握手掌，低叹了一句：“说起来，那玩意儿那么有效的吗？才那么几颗，感觉反应就变快了一倍。”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兴奋起来，“更别说小宇了，那简直……”幽幽地看着谢宁宇，“跟变态了似的。”
谢宁宇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虽未言语，但眼神明确传达出“你最好是在夸我”的警告。
他不再理会原远的插科打诨，而是扫视众人，见大家状态尚可，随即与言恒羽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拍拍手，朗声道：“准备一下，我们——”他顿了顿，沉静的目光环视一众，“下水。”
“哦哦哦！下水！下水！出发！”
……
沉船船尾处，众人开始穿戴复杂的潜水装备。
“小宇，你那空投装备挺齐全的啊，”原远一边利落地扣合头盔的锁扣，一边忍不住调侃，“什么全封闭式循环呼吸器、加热潜水服、水下推进器……甚至女孩子用的卫生巾，啧啧，你居然都备着。什么天使级别的哆啦A梦啊。”
谢宁宇没理他，只是默默地半跪在安吉娜面前，帮她调整潜水服的密封性，检查呼吸器接口。
安吉娜则像个乖巧的人偶，让抬手就抬手，让仰头就仰头。
看着她这副全然信任、乖巧可爱的模样，谢宁宇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微微上扬了一瞬。见她有一小撮发丝被头盔边缘压住了，便自然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缕头发轻柔地拨回头盔内衬里。
原远看着看着，头盔下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一下凑到安吉娜另一边上，轻轻撞撞她的肩膀，故作可怜样，道：“小娜娜，等会要是哥哥我被暗流卷走了，你可要记得来捞我啊。”
也不知他穿着这一身装备是怎么做出这一副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的安吉娜，忍住笑意，认真点头：“嗯，我会的。”
……
一行人如同沉默的鱼群，缓缓潜入幽暗的水中。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浑浊的水体里划出清晰的轨迹，照亮了前方腐朽的沉船残骸和漂浮的絮状物。
“这眼镜行啊！”厉笑笑的声音带着新奇，她转动头部，光束扫过沉睡的沉船、奇形怪状的水生植物和偶尔快速游过的小型发光鱼类，仿佛在参观一个诡异的水下博物馆。
“怎么样，还行吗？”云梦泽操控着推进器，始终保持在安吉娜侧后方，声音温和。
“行，怎么不行！”原远抢先答道，推进器灵活地绕到安吉娜前方，来了个倒着游，“我们的小娜娜可是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区区一个下水，吓，不在话下！对吧，小娜娜？”
虽然看不见他头盔下的表情，但那飞扬的语气已然勾勒出他挑眉搞怪的模样。
安吉娜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嗯。”
……
随着不断下潜，周围的光线愈发晦暗，水温也明显降低，即使有加热潜水服，一股阴冷的寒意依旧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手电的光柱在此刻成了唯一的光源，在无尽的幽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下潜中，偶尔有被光线吸引、或被生人气息惊扰的水下怪物从黑暗中扑出。
它们形态怪异，有的带着惨白的骨刺，有的张着布满利齿的巨口。
但无需安吉娜出手，厉笑笑拳套上便闪烁起微光，一拳将一头怪鱼轰成碎块；狄明觉更是如暗流中的刺客，短刺无声划过，精准解决掉试图从侧翼偷袭的威胁。
言恒羽在前方，手持那枚罗盘，指针在注入神力后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引导着队伍在复杂的水下洞穴网络中穿行，避开危险的暗流和致命的毒气裂隙。
不知过了多久，在穿过一个由巨大、苍白珊瑚骨骼形成的拱门后，罗盘指针突然开始高频颤动。言恒羽立刻示警：“小心，前面能量场有变！”
但话音未落，众人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吸力从前方传来！
水流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在拉扯他们。
“抓紧！”谢宁宇的喝声在通讯器中响起。
但为时已晚。
前方的水域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入口，吸力猛地增强了数倍，如同一个狂暴的漏斗！
强大的水流瞬间将紧密的队形冲散。
安吉娜只来得及看到原远试图向她伸手，却被一股乱流猛地卷向侧面；谢宁宇的身影在光束中一闪，迅速被黑暗吞没；厉笑笑的惊呼和云梦泽的喊声混杂在湍急的水流声中，瞬间远去……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被投入激流的叶子，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裹挟着，高速冲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头盔内部指示灯不断闪烁的红光，耳边通讯频道里传来的、戛然而止的杂乱声响，以及——
那只精准抓住她手腕的手和——
“咔哒。”
腰间锁扣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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