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风和日丽,暖暖阳光在湖面留下粼粼波光。
白衣公子皎皎如画,静坐湖边,手持长竿,鱼钩连着竿头的细线垂入水中,润朗的目光映着灼灼青山,任鬓角发丝随风轻拂。
他身旁的丁五味则是...聒噪不休。
“我说徒弟,咱们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你连条鱼都钓不上来,本钦差大臣就要跟着你一起饿肚子...”
白珊珊无奈地瞥他一眼:“五味哥,你若是再吵嚷,吓得鱼儿不咬钩,您这国主亲封的钦差大臣就勉为其难随我等喝东南风吧。”
此言一出,在湖边急得直跺脚的丁五味张了张口,下半阙话卡住了。
赵羽一如既往的守在楚天佑身后,挺立如松,面无表情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丁五味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见与他同样大半天滴米未进的楚天佑浑身上下都写着悠然自得,再垂首向自家徒弟脚边的鱼篓寻去,内里空空如也。
他欲哭无泪。
谁让他着了自家徒弟的道儿,相信这杳无人烟的破地方有美味的鳜鱼呢?
楚天佑稳稳握着鱼竿,终于抬眸瞧了眼丁五味,好整以暇地浅笑:“五味,欲速则不达。”
又星目流盼,最终在白珊珊身上落定。
他温柔澄澈的目光里,溢出丝丝缕缕的担忧关切,萦绕在白珊珊心头。
方才后悔早上没多吃几个包子的她暗暗咽了咽口水,笑容明媚赛春光:“天佑哥,你不用担心,”睇向丁五味时目光促狭一闪,“我可不像五味哥,是饿死鬼投胎!”
“珊珊,你你你怎么和徒弟合起伙来,要是你一早听我的,乘马车前往万和县,咱们大家伙都不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丁五味没好气地嗔道,“徒弟,不是我说你,咱们为何非得在这儿躲着等那帮歹人露马脚,怎么你假扮国主久了笨得跟真国主似的?”
“你!”如此犯上的话终于让赵羽忍无可忍,他上前就要薅丁五味打算教训一番。
丁五味见此瞬间变怂,直向楚天佑身边躲。
“小羽,”楚天佑抬眸,止住赵羽,对明明惧怕赵羽发怒偏还喜欢火上浇油的丁五味无奈轻叹。
赵羽略作垂首,应“是”后干脆利落地退回原位。
不过楚天佑不知道的是,他身后地赵羽目若玄冰,直勾勾盯着丁五味。
丁五味在暖意融融的三月天里脊背发凉。
他往湖边挪挪步子,终是噤了声。
千里莺啼绿映红,不远处桃花灼灼,时光在愈拉愈长的花影中悄然流逝。
突然,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
楚天佑手上使力,在白珊珊亮晶晶的目光里从容一笑,鱼竿上挑,一只肥美的鳜鱼脱水而出。
终有愿者上钩。
鱼儿奋力摇摆尾巴,引得水珠四溅。
白珊珊欢欣雀跃:“哇,天佑哥,好大一条!”
楚天佑正对上她热烈崇拜的眸光,眉眼浸染笑意。
丁五味已经迫不及待地架起火堆,催促赵羽对鱼儿开膛破肚,恨不得下一刻将其吞入腹中。
不多久,又两只鱼儿咬了钩。
火烤后的鳜鱼外酥里嫩,不多,却足够四人大快朵颐。
“五味,如何?”楚天佑抿唇一笑,“这下你可还后悔随我到这人烟稀少之地湖边垂钓?”
丁五味心满意足地打起饱嗝,躺倚在一块大石上,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鱼肉的鲜美:“徒弟真不愧是我丁大御师的徒弟,这么有远见,知道在这里会得到如此美味。”
他“大言不惭”,好像方才那些嗔责的话并非自他口中而出。
赵羽无奈地瞥他一眼,又转首对楚天佑道:“公子,你...”寻思须臾,改口,“公子,珊珊姑娘你们渴不渴?不如让我取些清水来?”
楚天佑看向与他同坐桃花树下、正细品慢咽的佳人。
她手中的那半串鳜鱼尽是其腹上之肉,刺少,味更鲜香,是嘴上说着“不喜烤鱼”的楚天佑特地为她留的。
白珊珊回眸一笑,又面向赵羽:“有劳赵羽哥。”
赵羽颔首,起身离去。
“徒弟,这可是酿了三年的竹叶春,前两天街上打的,我还留了些,给你尝尝。”说着,丁五味又抿了一口,便将手中的葫芦递予楚天佑。
出身帝王家的楚天佑倒不拘泥于台面上的凡俗讲究,接过丁五味的酒葫芦仰首而饮。
酒入喉舌,醇香绵柔。
“天佑哥,你说咱们营造钦差大人已经离开宁阳县的假象,凶手会露出破绽吗?”
楚天佑起身,手中的酒壶换成了折扇:“这帮歹人老奸巨猾,咱们找出证据绝非易事,不过总要试一试。”
“嗯,”白珊珊随之而起,为他拂去落于肩头的花瓣,“破获此案虽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咱们绝不能让顾家上下含冤而亡。”
===
彩蛋:楚楚会拦住小羽不让他教训五味,珊珊怼五味时他却在一旁附和,楚某人属实双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