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豪赌

商鹄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陈敬野自愿答应了这场论道，那些看热闹的目光一下子又转了回来。

他们窃窃私语：这个外门弟子……宋念平……菜鸡互啄吧……

细碎的声浪融为一体，将两人推到了对立的双方。原本并不是必须要对战的，他已经击败了宋念平。

商鹄也不是不能理解陈敬野的想法。

就是赌。

商鹄曾经也是如此，他盲目下注，如果不是这个“商鹄”穿越而来，他会输了一切。

如果说他人生一直都是失落的，那么入魔可能就是他急转直下的那个转折点。别人可能不明白他的选择，但商鹄穿越到了这老哥身上后还是能明白一些。

他渴望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又因为他有了别人所难以企及的东西，所以才会越加变本加厉地想要变强，想要……配得上那个身份，那个位置和师门对自己的付出。

商鹄是如此，陈敬野也是如此。尽管动机不同，可同样是这种孤注一掷的偏执让商鹄从陈敬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两人面对面坐下了。

道，在商鹄的眼里看来，应该是一种规律。

大道至简，也就是构建整个世界最基本的框架。但道要如何讨论呢？这可不是什么程序代码，怎么能从这方面来比较？

他从来没有见过，因此对他们如何论道倒是挺好奇的。

宋念平抬眼，脸上的愤世嫉俗倒是消去了。他静静地看着陈敬野，片刻后，他忽然出声。

宋念平哦，我忘记了，你应该不知道。

宋念平道场里的论道台设有特制的阵法，能够将你平时观想时的感悟外化成一方小世界。

宋念平你要做的，便是用你的小世界来击溃我的小世界。

宋念平小世界崩溃对你身体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你因此动摇了自己的道心，或是怀疑自身的存在……那么你也许就会从此跌落凡尘，再也爬不起来。

陈敬野听闻此言皱起眉头，尽管他方才已经旁观了好几场同门间的论道，但并非身临其境，对于如此难以理解的指导他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

陈敬野要怎么放？要怎么构建一个小世界？

宋念平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那原本应该是看不见的气流竟然在离开他嘴唇的刹那转换成了青绿色的嫩芽，地上生长出了嫩绿色的绿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面前便成为了一地春意。

万物生长，欣欣向荣。

一只生长到陈敬野脚下的小枝丫还悄悄地结了一朵小花苞，宋念平看到了，难以置信地给掐掉了。

这朵花最终还是没能给出去！

宋念平这是我童年时感悟的春之意所构建的小世界，你也看见了，它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反而会对所有人都表示出善意。

宋念平不过，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不断完善了自己关于春天的感悟，因此这方小世界也因此发生了很多改变，就比如这样——

宋念平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就响起了一声炸雷。

可怖的春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也许每个人的眼中春天也许都是温柔小意的，然而春天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那蓬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浓郁，急切地要寻找一个出口来迸发出来。先是这雷、又是一场蓬勃春雨。

宋念平到了这个阶段，我的春意世界算是有了一些攻击力，然而它仍然还不算是很完整的小世界，它还缺失了一些“道”。

宋念平挥了挥手，这些花草树木全部化为了一缕青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