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至

看着眼前之人，周卫国惊得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萧雅，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城里，听说前线打仗了，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你知道打仗还过来？知道你有了危险我会多心疼吗？”看着这个从来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孩儿，周卫国无奈中透着怜惜。

“没事的卫国，我是在黄昏的时候出来的。这样又看得见，又能在基本不打仗的夜晚赶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你这……”听了这话，周卫国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自己妻子虽然单纯，却也冰雪聪明。不得不说，这时间点掌控得确实好。既能保证路上没有危险，又不太容易遇到鬼子。除了回去的时候要走夜路，确实没有什么其他麻烦。叹了口气，周卫国挠了挠头：

“好吧，既然来了，那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妻子就这么送回去。这样，萧雅，你干脆也别回去了。明天我带人去前沿阵地，你就呆在指挥部，我会让警卫排的战士们保护你的。”

“不用的，我只是担心来看看你，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我留下来，只会耽误你打仗。我的阿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不能帮你做什么，但至少能不给你添负担。一会儿，我就摸黑走回去，不用你担心。”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萧雅如是道。

周卫国听了，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这个五年来鲜少感受到他温暖的女孩，值此危难之际依然首先为了国家、为了他考虑，懂事的让人想哭。咽咽口水润滑一下有些哽住的喉咙，周卫国略有些沙哑地说：

“傻丫头，想什么呢，什么叫你会给我添负担？知道吗，你是我的盔甲，是我的动力来源。有你在身边，我能更勇猛地迎击鬼子！退一步讲，就算你要回去，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我可不放心你就这么离开。等到了明天，日军一个联队想必就会围上来，我更不可能让你走，你还是留下吧。”

“可是……”萧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卫国温柔地打断：“好了，不要可是。相信我，你在这里不仅不会添乱，反而会给我打强心剂。留下来，好吗？”

也不怪周卫国这么做。前世在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因为周卫国营救不及时导致萧雅自杀的情节，平生第一次流下了眼泪。这一次，轮到自己，他坚决不能允许心爱的姑娘再次蒙难。这些天，除了思考对敌战略，周卫国把剩余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思考如何如何保证萧雅的安全上。思前想后，周卫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萧雅时刻和自己呆在一起，亲自保证她的安全。只要她一直呆在指挥部，相信一定不会出事。日军只会把重心放在攻击前线阵地上，不会想到偷袭指挥部。这一点，周卫国还是很肯定的。毕竟，就凭那帮日本鬼子的智商，除过竹下俊之类的极品，谁会懂得特种作战呢？

感受到周卫国话语间的坚定与期盼，萧雅最终点了点头。露出欣喜的笑容，周卫国先命令徐虎去给萧雅安排一下住处。然后，瞬间严肃起来，周卫国召集了所有的营连级别的干部，开始召开军事会议：

“据可靠情报，明日与我军对垒的，是日军第16师团的第38联队，满编3800人，现存3620人，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还携有大量重武器。可以料想到，这会是一场硬仗。但是，再硬的仗，咱们也得打。咱们的身后，是南京，是首都，是几十万百姓的生命！身为军人，我们就要担负起军人的职责！我希望大家今晚回去以后，能用心准备。明日，以绝胜的信念迎击敌军！”

“是！”声如洪钟，十几位军官大声吼道。

“好，有骨气！现在，我说一下作战方案。一营和二营，到山脚处，依托地形构建防御工事，作为第一道防线。三营和迫击炮连在地势较高处修筑工事，给予一营和二营支援，作为第二道防线。榴弹炮连待在山腰上，随时准备提供炮火支援。四营驻扎在炮营上方，保护炮兵阵地的同时，随时准备到山下作战！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那就各自回去准备吧，散会！”

站起身来，团里的高级军官们纷纷离去。呼出一口气，想到明天的战斗，周卫国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一个加强团，打日本人一支联队，人数上就处于劣势。况且，论武器装备，日本人可是相当精良。就算这预一团是德械师的部队，也是很吃亏的。我倒是能试着兑换些装备出来，可是，这终究无法弥补整体上的缺陷。明天这一仗，怕是要相当惨烈了。”

回到临时指挥部的住处，周卫国推开门，发现萧雅正坐在床上朝门的方向看来。心疼不已，周卫国急忙走上前去：

“哎呀，你看你，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这会开的时间可不短，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这里可是咱们的大本营，你总不至于，还担心我的安全吧。”笑了笑，周卫国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不，卫国，我只是想宽慰你。”一脸担忧，萧雅走上前握住周卫国的手说，“我看得出来，你今天晚上，心情很沉重。我也猜得到，肯定是因为明天的战斗。我听士兵们说了，明天要来的，是敌人的一个联队。从他的口吻，我听得出来，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所以我想，你一定很担忧。我就想，等你回来，我试着安慰安慰你，至少，让你的心不再那么纷乱。”

听了萧雅的话，周卫国一颗有些焦躁的心像被一泓清泉滋润，逐渐平复了下来。微微笑了笑，周卫国把萧雅揽入怀抱，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萧雅，谢谢你，我刚刚确实很焦躁。但是现在，我好受多了。你放心，我会打赢明天那一仗的。只要咱们的勇士能撑过明后两个白天，我就有把握吃掉对面的那伙鬼子。”

回抱住周卫国，萧雅也柔声说：“我相信。我的丈夫，会让侵略者付出血的代价的。”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良久，感到抱的时间有些长，萧雅红着脸轻轻挣离周卫国的怀抱。甜蜜地笑笑，周卫国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早点儿睡吧。”

“嗯。”

整理好床铺，萧雅先靠里面躺下。脱去军装，紧张了一天的周卫国也终于能在床上休息一下。将屋里的灯熄灭，周卫国仰面朝天盯着天花板。虽然困倦，却难以入睡：

“明天，算是我第一次亲自指挥部队和日军针锋相对。头一回当最高指挥官，当真是荣誉感和责任感并驾齐驱。这一仗，不好打。本来就各方面处于劣势，这助川静二又被我狠狠地挫了锐气，颜面尽失，这回一定会更加疯狂地发起进攻。明天这栖霞山，必将尸横遍野。当真，是残酷的战争呢……”想到明天会有许多下属倒在敌人的枪炮下，周卫国有些难受地闭上双眼。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不要有任何伤亡。但他也很清楚，他是人，不是神。就算有系统加持，他也不可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既然无法守护一切，那就尽我所能做好所有能做的。这栖霞山，一定是会丢的。但是就算丢，我也要让助川静二这一个联队永远葬送在此！让这些刽子手血债血偿！这是国仇！至于家……”侧过身子，周卫国看了看萧雅的睡颜，流露出铁血柔情，“至于家，我也要守护好。这一世，我不能让这个女孩儿再受伤了。明日出去作战，我得把警卫班全部留下。虽然估计不会有事，但难保出些纰漏……”

细细盘算半天，从作战盘算到爱人，周卫国可谓操碎了心。直到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要再考虑，周卫国这才闭上双眼准备入睡。不久，他睡着了，却是极不安稳。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昭示着他梦境的不平静。面对一场差距颇大的战斗，饶是他，也有些紧张。好容易等到天亮，周卫国几乎瞬间清醒过来。看看一边还在睡的萧雅，周卫国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留下一张字条就出了门。去炊事班领了早饭，周卫国边吃边去找了警卫班班长。交代好让他保护萧雅，周卫国这才放心地带着徐虎去了前线。前沿阵地里，士兵们也刚吃完早饭。看到团长又一次亲临前线，众士兵见怪不怪的同时，士气也是顷刻大增。满意地看着士兵们亢奋的神情，周卫国点了点头的同时，对战争的胜利也是又多一份把握。趴在战壕里，周卫国一脸凝重地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远处扬起的一片烟尘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周卫国见到了大批鬼子正向前进发。将望远镜收好，周卫国脸色沉下来的同时，却也感到一阵解脱：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