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正是午后小憩的时光，父亲唤我去书房。

“阿淼啊，来。”父亲笑盈盈地朝我招手。

“你可听闻那城中的流言？”

“如何？”我不卑不亢的回问。

“那城中讲你爱慕太子殿下？”

我微笑，攥紧长袖下的手“是，我心悦太子。”

“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他盯着我，几次开口，却如梗在咽。

良久“虽说早些年欧阳道人都说太子妃将出自我府，可太子毕竟不是善茬，进了深宫大院......”

我笑着摇头，“我还等着哥哥回来，若我有朝一日做了王妃，还能给你们撑腰呢！”

父亲的眸子暗了，没再说什么。

不到数日，便是宫宴。

我随父亲进宫，应公主有召，便先行一步。

华芩公主拉过我的手，开口第一句便是“你真有心嫁给太子？虽父皇也正有意，可你真愿意？”

“华芩，我知道。但这是最好的方法。昔日家兄的仇，我忘不了。”

一提兄长，华芩眼里似涌上了泪。“符公子他...命不该绝...”

“若我不嫁，谁嫁？若我不嫁，丞相府怎在朝中立？”我带着恨意，却无可奈何。

当年虽父亲瞒着全府，可我从华芩公主口中得知，只因兄长朝中砥砺反抗太子，深夜在东宫毙命。

太子手笔辛辣狠毒，让一人悄无声息的消失，轻而易举。

华芩公主也是想到此事，潸然泪下，紧握娟帕，说不出话。房内寂静无声。

“好啦，我心意已决。且有位道人说过，我命中有一劫，承此劫，天下喜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

夜间，繁星在华灯映照下也黯然失色。

对面坐着的正是太子，眉眼虽在一切歌舞升平中略有模糊，却依然掩不住从战场带来的凌厉果伐。

他轻轻向我瞥一眼，似带戏谑，漫不经心。我只能羞涩似的低下头，不再敢看他。

上座的皇上虽身着黄衣，面带微笑赏歌舞，却仍是低声咳嗽，掩不住的憔悴。

他挥手让舞女退下，而后举杯，臣子共饮个。

他转而看了太子，我也留意他目光转向我。

“我看着太子与符丞相爱女正配。遥想欧阳道人测过太子妃正将出于丞相府。如今，我也正有此意啊！”

一众臣子皆低声议论起来。而我对面的太子，仍是风轻云淡，端着酒杯，对月小酌。

我心跳甚快。

第二日，皇旨便至府上。我叩拜接旨。顷刻消息涌动京城。

“二小姐到了。”婢女彩晴附在我耳边说。

符芽被婢女搀着，火急火燎地向我走来。她当即扶着我的手“姐姐，你当真要嫁给太子？”

我笑着颔首。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传闻，传闻太子殿下手段阴狠，对女人也决不会手软的！”

“皇上下旨，又岂能任性。你也不小了，考虑问题别再儿戏。”

“你今日的诗书温习了吗？乐理课也未上。时候不早了，赶紧去。”

符芽被我送出房。

日子飞快，婚期将至。就在翌日。

我坐与桌前，平铺衍纸。提笔辗转却又不知从何落笔。

烛光摇曳，已是深夜。垂下幔纱，也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赶在日头前准备，十里红妆，名动京城。倒是给了我一场繁华的婚礼。

我坐在花轿中，落得红头盖，眼前一片红。

我再不愿回忆府里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路上消逝。或许，相见再无可能。

脑海中只有那两份对父亲与符芽的家书。

父亲，

女儿不孝，毅然选择嫁太子。我知朝中局势，成为太子妃，也可稳固丞相府的地位。若有来生，还望孝敬您。

符芽，

对你太过苛刻，诗书礼乐都做到极致。我知李家小公子与你两相悦，珍惜眼前人。往后需独当一面。来生，你依旧做那颗无悠的芽，我化做水倾心浇灌。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