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金麟台就发生了巨变。
原本漫天张灯结彩挂上的喜庆的红绸全部换成了素绢白布,从满目地红变成满目地悲凉的苍白寡淡。
来来往往再不复满月宴时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哪怕同样是宾客盈门也只有一片沉闷肃穆,哀哀戚戚地愁云惨淡。
斗妍厅如今不再作欢饮达旦的宴会地点,到处是比外面更多的雪白帷幔和雪白的花圈,压抑地只听得到低低啜泣声。
这里是灵堂,是金子轩的灵堂。
满目的白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就是最中间的那座黑色的棺木,围绕着这座黑棺白压压跪了一地哭泣的金氏族人弟子。
而其中唯有跪在最前面的一道身影披麻戴孝。
那是金子轩的妻子,江厌离。
十八岁就英年早逝的金子轩才刚刚成婚不到一年,他的儿子尚且刚刚满月,满屋子的人里唯有他的妻子能为他着重孝。
一批又一批的人沉默地走进来吊唁。
每来一个人江厌离便要俯身深深地磕一个头,淡黄的粗麻布和苍白的孝衣将她纤瘦的身影完全笼罩,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只看她满身的死寂便只觉窒息。
昨日里来贺喜的宾客和今日吊丧的宾客都是同一批人,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离开,昨夜都是就近歇在兰陵客栈里的。
按照规矩其他三大世家的宗主是一起进来的。
江澄的眉头紧皱地能夹死蚊子,望着那道披麻戴孝的身影一双杏眼里满是忧心忡忡和痛惜,聂明玦也是神情哀痛。
而蓝曦臣也终于在今日卸下了那始终温润如玉的笑容,总是上扬的嘴角弧度拉地极平,紧紧抿着唇像是在压抑什么。
三个人同排上前上了香。
“三妹,节哀顺变。”
这话却是从聂明玦口中道出的,不管是作为弟弟的江澄还是一贯最周到有礼的蓝曦臣都没有说任何话只目光沉重担忧。
而江厌离依旧是沉默着俯首磕头。
三人这时候就该出去了,江澄若有什么话要说自然能等他们姐弟私下再说,但蓝曦臣这时只能踌躇无措地张了张唇。
“子轩!我的子轩!啊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凄厉绝望的哭喊声,没一会儿金夫人身着素衣的身影由人扶着虚弱又踉跄地急急走了进来。
从来妆容体面的贵妇人如今素面朝天,满脸泪痕,仅仅只是一夜之间那原本还青黑的鬓发已经白了大半。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中年丧子的痛苦绝望,无尽地悲苦从她已是哭地布满血丝仍泪流不止的眼里就可窥见一二。
叫人看着不由心生触动。
然而进来后金夫人一看到金子轩的棺木灵牌先是眼底一痛然后却是将仇恨怨毒的目光投向了跪在一旁的江厌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灵堂里响起震惊了所有人,周围那跪着的人群里原本哀哀戚戚地低低啜泣声都顿时惊地停了下来。
“姐!”
江澄第一个冲上去将被突然的耳光打地虚弱倒地的江厌离扶了起来,随后充满怒火的目光瞪向了站在面前的金夫人。
“你干什么?!做什么打我姐姐!”
然而金夫人对于他的质问只冷冷地讽笑了一声,她目光扫过原本已经抬脚但又顾忌着什么慢了一步没有上前的蓝曦臣。
“我打的就是这个灾星!这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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