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宋焰目眦欲裂,恶狠狠地剜着眼前的男人。然而他握紧扬起的拳头在接近孟宴臣鼻梁一公分的地方被渡抓住了手腕,分毫不进。
宋焰只觉得腕骨剧痛,一股冰冷如铁钳的力量死死扼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分毫难进。他惊骇地看向自己的手,却只看到空气。
而在许沁的眼中,又却是另一番景象,只道宋焰虽怒不可遏,却因顾及她的感受而强压怒火,委曲求全。这份“克制”,让她心头微暖。
只有宋焰自己知道,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沛然莫御的力量死死箍住了他。可这怎么可能呢?孟宴臣分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瞬间窜上头顶,莫名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
“宋焰。”许沁轻声唤道。
借着许沁的话,宋焰顺势抽回手,最后还不忘强撑着凶狠朝孟宴臣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再让老子听见你放一个屁!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孟宴臣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诮,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徒劳狂吠的败犬。他不再看宋焰一眼,目光沉沉锁住许沁,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沁沁,跟我回去。”
“不,宴臣哥哥。”许沁缩进宋焰身后,伸手紧紧扣住宋焰垂在身侧的手,先是仰头朝宋焰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靥,而后才转向孟宴臣,带着被冒犯的微恼和女儿家的娇怯,坚定地看向孟宴臣说道:“宴臣哥哥,这是我男朋友宋焰。请你收回那些话,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沁沁!”孟宴臣气得眼尾发红,又想起前世宋焰用炫耀的口气,在他面前说着许沁在高中时就在厕所交代了她的第一次的模样。
一瞬间,眼前宋焰那张带着挑衅痞笑的脸,与记忆中那张丑恶的嘴脸骤然重合。
理智的弦霎时彻底崩断。
一拳挥出,许沁尖叫刺破空气,她猛地推开高大的孟宴臣,像护着稀世珍宝般扑倒在倒地的宋焰身上。
“宋焰,你没事吧?”她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再度转过头来,眼中只剩下让孟宴臣心都要破碎的指责,“宴臣哥哥,你太过分了!”
宋焰借着许沁的搀扶,站起身,又一把甩开她的手,来到孟宴臣跟前,瞥向他身侧攥紧的手,眼中的得意越发溢出。
有钱又能如何?还不是败在他的手下。
宋焰舌尖舔过破裂的嘴角,尝到一丝铁锈味的腥甜。他咧开一个自以为正义凛然又帅气的痞笑,挑衅地瞪着孟宴臣:“孟宴臣,你凭什么管着许沁?”
“凭我是她哥!”
孟宴臣的声音不高,即使宋焰的挑衅字字刺耳,他仍将翻涌的怒火死死压回心底。比这更令人难堪的言语,他前世早已听得麻木。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宋焰,目光落到宋焰身后的许沁身上。那双眼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坚持。
“沁沁,跟哥回去。”
“哥哥?”宋焰嗤笑,他反讽的看着孟宴臣,“一个根本什么都不了解、也不能体贴妹妹的哥哥?孟宴臣,你说你是许沁的哥哥,那你知道许沁活得有多痛苦,多压抑吗?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宋焰猛地回身,一把攫住许沁,手臂铁箍般环上她的腰肢,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强烈的占有欲狠狠吻了下去。
良久,他才松开手,轻蔑的目光落到孟宴臣的身上,宋焰挑衅道:“孟宴臣,你看到了吗?许沁,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有老子管教女朋友的权利,至于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许沁!”孟宴臣压着心底不断翻涌的怒气,眉宇间硬生生挤出温柔,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哄道:“沁沁,过来。”
宋焰闻言,钳着许沁手腕的五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一颗漆黑的石头毫无征兆地破空而至,狠狠砸中宋焰的额头!
宋焰吃痛闷哼,钳制的手不由得一松。
手腕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孟宴臣回过神来,“渡?”
目光又掠过前面宋焰和许沁两人惊恐的神情,孟宴臣霍然反应过来。
“渡!他们看见你了!”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猛地攫住了孟宴臣的心脏。
像被烫到般,孟宴臣慌张地环顾四周,直到确认视野里再无他人,那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下。
渡没有回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淡淡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到了宋焰身上,像是看某个死物一般,那藏不住的寒意让宋焰两人的身体忍不住发出战栗。
“你,你是人是鬼!”
宋焰看得清楚。
就在上一秒,孟宴臣的伞下分明只有他孤身一人,而眼前这个散发着森然寒意的女人,是如同鬼魅般凭空浮现的!
渡忽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恶意。
她歪了歪头,视线锁住惊骇的宋焰和许沁,声音清脆却毫无温度:“我叫渡。”她顿了顿,像是在欣赏猎物骤缩的瞳孔,然后清晰地吐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称谓,“他们啊,都叫我——死神。”
话音未落,渡已抬脚,不疾不徐地朝宋焰逼近。然而仅仅迈出两步,手腕骤然被人攥紧。
“孟宴臣?”渡疑惑回头。
“够了,”孟宴臣的声音嘶哑,眼底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近乎哀求的无奈,“别玩了。”
“我在帮你。”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孟宴臣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带上几分刻意的玩笑,孟宴臣说道:“请你帮忙的报酬是变成石头,可我还不想变成石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