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厂子,却没有见到罗分分,心里顿感失落,站在等待点名的人群中,左顾右盼,终于不见她身影,我猜,今天,或许她请假了吧,心里突然涌上来浓浓的思念,一丝一缕将我缠绕,却又理不出头绪,本想找胡山和马权问一下,但,想到他们平时对我的态度,还是放弃了。
高亮也没有来,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整个车间里,我除了高亮,没有什么朋友,虽然说和其他同事关系也非常好,可是,哪一个都不是我倾吐心声的人。
马权在安排活时,非常认真的看了看我,然后,才安排我和楚周去组对环板,看看楚周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时以胡山为靠山,就在车间里晃来晃去不干活,今天和他做搭档,我算倒霉了,我知道,这是马权故意的。
然而,静下心里一想,我管他干不干活呢,自己干好自己的就行,无愧于心就好,起初,楚周还好,可是,干了不一会儿,他说他要去厕所,我说你去吧,其实,看不见他,我倒清净。虽然如此,可组对环板,有时候,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可,越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偏偏就不出现了。
我只有一个人慢慢的干着。
自己干了一阵子,累得满头大汗,心想,我这不是傻吗,他不干,我为什么偏偏要干,马权安排的是两个人的工作量。
于是,我蹲下来,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显示在通话中。
焊条用尽,我去梁艳的焊材二级库里去领,经过车间柱子时,看见楚周正在那里打电话。
他背对着车间里面的绿色通道。
我就轻轻的走近他身后。
我听见他说:“分分,我楚周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真的,我不骗你,其实,你不知道,我已经悄悄的跟踪你好几次了,我发誓,此生,我绝对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听不见他电话里罗分分在说什么,过了片刻,又听见楚周说:“分分,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我,我,我……你怎么挂了,喂,喂……”他将手机放进兜里,气呼呼的转身,就就看到了我,“莫那,你干什么去?”
“领焊条。”我说。
“你去干活吧,我去领。”他伸手就从我手里把焊条筒夺了过去,然后笑了笑,“我去找梁艳聊几句。”
“你快回来,环板我一个人没法干!”我望着他背影说。
他没有回头,而是抬手在安全帽上面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一个人静静的向现场走去,忙忙碌碌的车间里,没有我投机的人,心里又涌上来浓浓的孤单滋味,然而,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去述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水泥地面上被割出来一片闪亮的光影,我注视着这片光影,就好像看到了罗分分黑黑的美丽笑脸以及她鼻梁上端的那一抹笑纹。
此刻,我无法干活,何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昨天到底意外收获的是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电话接通,听见她依旧欢快的声音,我的心也开朗起来。
“怎么啦,给我打电话?”她问。
我又心跳加速,刚刚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又乱了套,沉默了片刻,我才问:“怎么没来上班啊?”
“我回老家了。”她回答。
“你老家在那里?”我问。
“打听这些干什么?是不是图谋不轨啊?”她开起玩笑。
“没有,没有。”我连忙说,其实,已经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虽然自己对她有了那种隐隐的美丽情愫,而人家还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我应该牵挂边小慧的呀!
沉默了一下,我又问,“你回家有事啊?”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只是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回去看看不应该吗?”她说。
“应该,应该。”我说,“我就是,就是……”我想问她昨天晚上她给我说的事情,可她见我吞吞吐吐,就打断我说,“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什么,是不是有点想我啊?”
我突然一颤,更加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却说,“你不要介意,给你开玩笑的。”说完,她竟然笑起来。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其实,我但愿她没有开玩笑。
“我想问你昨天晚上你说的意外收获,你还说是关于我的事情。”我说。
“哎呀,你怎么那么急呢,我明天上班告诉你吧。”她说。
我刚刚想再说的时候,楚周突然把焊条筒往地面上一丢,“莫那,又给谁打电话呢?”
看见这个祸害回来了,我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挂了,该干活了。”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