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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那是一个世界的距离

安安眼看着,心里慌慌的,拿着手里的棍子去打,毒蛇一溜就不见了。她松了口气,在原地愣神,自己又想起来随处都是蛇的日子。

那连续三年,简直就是安安的希望毁灭日。天天日日夜夜,没有哪刻是安心的。

自己做饭的时候,柴火堆里,她伸手去拿就差点碰到蛇身上。

拿衣服的时候,衣柜开门处一脚,安安远远的就看见,那儿缠绕着一条毒蛇。

后来她把衣服放房间,卧室的箱子里。有一次放学回来时天黑了,自己全身湿淋淋的很不舒服,她进屋发现没电,也没多么意外。

每次只要下雷雨时,全村都会统一停电。

这就是大山的困扰,雷劈高压线也就那回事,同样都是导电体,一起来个里应外合。

摸黑走到箱子那里,拿着衣服走开,当时只能用惊魂未定来形容。

"砰隆……"

气势汹涌的雷声砸下来,震惊地底,响彻天际。

安安惊慌回头,望向窗外,预想中的大雨并没有来临,反倒是雨声小了。

闪电这次格外礼让,没有后来居上,显得特别文雅。

耀眼的流光穿梭空间,滑过位面,来到屋子。一时一瞬,比阳光普照还要更加清晰。

短短几秒钟,安安感觉时间突然跨越了两个世界,隔着生与死的差距,只剩下自己茫然站在中间。

那条蛇借着黑暗,已经快爬到她脚跟后了。如果自己没有回头倒退,情况是这样的。

那么……

因为她着急换衣服,迫不及待,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进卧室了。当时本能大于思想,安安手急眼快,把握住的雨伞砸下去,蛇被惊走了,才算是场侥幸。

接下来一段时间,捡鸡蛋在鸡窝里,用风车时在车风脚上,出去割猪草,它又在菜地里,甚至是在屋子走路,蛇依旧在宽敞的前面等着。

到哪儿都有它,近在眼前,还未行动。

安安除了带着惊恐之心时刻去防备,剩下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可惜,这不是故事的重点。

就像剧本里的情节拉开序幕,展开了后续,自己不能拒绝,除了被动,只能接受。

有天周末,安安在厨房做饭,一只蝴蝶飞进屋子,停在自己身上。她对外界生物并没有恶意,于是把它捧出去,放在一朵花上,跟着就进了屋。

可是刚坐下,自己就看见刚才那只蝴蝶,它又煽动翅膀,翩翩飞舞而来。

连续几次,安安放出去,只要自己进屋,蝴蝶都会紧随其后,用一步之距跟上她。

那时安安,只能用见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信邪的把蝴蝶扔出屋子,她赶紧进屋把门关上。但是进了厨房后,眼见在墙壁上,明晃晃贴着那个身体,就如同一个讽刺。

它好像在说,你把门关上有屁用啊,我还不是照样飞进来了,而且还比你更快。

安安应验猜想,飞奔开门,逃窜而出。

村里有个笑话,别看蝴蝶美丽,那都是人死后鬼变的。

站在门外不敢进屋,直到郭清雅回来,问明缘由走进屋,但是里面啥都没有。

然而安安只感觉浑身发冷,她在外面并没有看见什么飞出来,那个东西肯定还在屋子里,它没有离开。

蝴蝶事件,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月后,安安在晒花生的时候,看见一只蝴蝶从屋子里飞出来。

它在院子里,随着自己的身体上下飞舞,翩翩环绕。

不动声色按耐住,手心紧紧捏住扫把, 眼中起冰,露处寒光。

终于,安安在掌握到蝴蝶飞舞的规律以后,狠狠一扫把过去,把它拍死了。

看着地上粉碎的身体,被风吹走了,安安心里畅快,终于解决了一个日夜难眠的心头大患。

十分轻松,很容易。看似很平静的环节,没有任何玄机。

没过多久,安安在一天早上,整理打扫屋子,看见一个蓝色的塑料袋放在柜子上,她伸手把它扯开,一条长长的蜈蚣猛然窜出,安安赶紧缩回手,眼睛四瞄,开始寻找称手合理的工具,但是还没找到,蜈蚣似乎感应到危险,飞溜不见了。

生活一个意外,安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照样过,日子如往常。

姐姐打工回来了,没多久又走了。

安安在周五放学回家,开锁,推开门,走进屋子。

当她关上偏房小门,走在旁边那间阴暗的屋子里,一只黑鸟蓦然从里面隔间飞出来,窜过安安头顶,从瓦房转角缺口处飞出去。

如同一场有预谋的意外,没有一点异常。

只是这一切现状,都要排除饱受惊吓,慌乱中傻掉的那个人。

此后每一次,各种地方,各个角落,明里暗里,到处等待安安的,都是一只黑鸟无声无息,从自己头上窜过。

她只来得及在惊慌中,本能的蹲下身体,等待事情过去。

以为这样就是结束,其实并没有。

无形的战争就像游戏升级,那个家都可以开动物园了。

从阴冷的蛇开端,蝴蝶,蜈蚣,黑鸟,野猫等等,它们默契的时常出现在各种安安常经过的地方,等候时机完成一次恐吓,最后安然抽身离去,留下身影耀武扬威。

家里的老鼠群川流不息,天天弄出异常的响动,混淆视听。

所以生物中,安安最怕猫,那种惊悚,从骨子里传来。

冷漠的眼神,狂乱的嘶叫,如同孩子的抓狂带着哭泣的声腔,对安安来说就像是勾魂的厉鬼,随时都会对自己不利。

曾经家里也有养过猫,那一灰一黑的小猫都挺喜欢安安的,经常因为争夺她的怀抱打架。

可是那时,安安并没有害怕。

不知何时起,家里的两只猫都死了。

后来陆陆续续,家里只要一养猫,它就会死掉,郭清雅有种很晦气的感觉,渐渐再也不养猫了。

多年得到猫亲近喜爱的安安,在家看见猫只会感觉害怕。这样的本能太深刻了,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阴冷,黑暗,恐慌,惊吓,害怕。

曾经安安有多么喜欢,如今就有多么抗拒。

那里再也不是她的安乐所在,有的都是未知数不尽,亦是道不明的危险,比光明更可怕。

无论光明,还是黑暗,都没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她就像是一个异端,夹杂在明'暗的缝隙中,极力蜷缩自己,形成保护。那段时间,安安总有种活不下去,只有死亡才会结束的感觉。

只是因为倔强那反骨,带着强烈的不甘心,对上理智的意识,组合矛盾的想法,安安活到了现在。

可是如今平静已久,昔日的噩梦再度出现,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到底还会发生什么?

多年时间沉淀,只为制造一场有预谋的意外,静候时机开始无声息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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