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终于如愿以偿地去了京都。
唯一有点遗憾的大概就是陪伴就他多年的五竹叔没有选择和他一起吧。
最终范闲带着五竹交给他的据说是他娘留给他的一口大箱子和红甲骑士一起出发。
马车里还藏着一个明面上已经死了的滕梓荆。
路上倒还算顺利，除了遇见了费介和言冰云一行的时候。
本来范闲和费介叙旧叙地好好地，却被言冰云拦着要他交出之前费介到儋州时带给他的提司腰牌。
范闲当然不可能给出，好在最后言冰云顾忌着不能出马车的命令作罢。
就这样，在范闲看来也算无波无澜地到了京都的司南伯府。
……
庆国神庙。
一身常服的庆帝自正殿里走了出来，禁卫军统领宫典在门外守侯。
庆帝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受伤了？”
宫典恭敬地低头俯身，不敢隐瞒，“那个年轻人年纪虽小，真气却十分霸道，是个可造之材。”
庆帝看不出神情地点点头。
宫典偷偷看他一眼，小心问道，“陛下，可要去查他来历？”
突然在庆帝微服到神庙祭拜的时候到来，还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怎么看还是有些可疑的。
但宫典不知，庆帝自己当然是知道范闲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随意地摇头拒绝了，“不用了。”
他看了眼已经远去的马车，想着方才在暗中看到的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
年轻人一身天不怕地不怕地锐气，又学了一身好本事。
……哪怕是没有什么东西故意牵制着，也是迟早会主动踏入那个漩涡的。
心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庆帝面上却仍是高深莫测地不动声色。
“走吧，咱们去镇国公府看看婉儿。”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忧心的模样，“听说她最近又病了。”
宫典自来都知道庆帝很疼爱这个外甥女，自然立刻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范府里，也有人为范闲的到来而忧心。
二夫人柳氏的院子里，仆婢们训练有素地来来往往。
卧房的榻上坐了个容貌艳丽，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眉梢眼角都写着精明强干。
几个丫鬟们正围在她身边，安静地给她敷手地敷手，捶腿地捶腿。
柳如玉微眯着眼任由她们动作，神情安逸而闲适。
直到有人快步而轻声地走了进来，禀告道，“夫人，儋州的那个小子进府了。”
柳氏闲闲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先让思辙去会会他吧，待会儿他要是过来请安就晾他一会儿。”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就说我在午睡。”
底下人自然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但没一会儿柳如玉就突然没了享受的兴致。
有些意态阑珊地挥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身边只留下一个陪嫁的吴妈妈。
吴妈妈是柳如玉的奶妈妈，无儿无女，一颗心都是为了她打算的。
此时自然担心地问道，“夫人可是在担心那私生子压过少爷一头？得了老爷欢心？”
“思辙性子被我养地单纯，我就没想过他能斗地过谁。”柳如玉解释道。
语气虽然嫌弃，但疼爱也不是假的。
“至于老爷……”柳如玉短促地笑了笑，“别人不知道我，吴妈还不知道吗？”
她笑地淡然，却并没多少喜意，“我是不在乎他喜不喜欢的。”
“只要他给够我和思辙体面，别偏心那个儋州来的小子就够了。”
想到什么，柳如玉起身走到了靠北的窗前，看着窗外广阔地天空。
目光悠远而伤感，像是在透过天空看向远方的什么地方。
她喃喃自语，“儋州啊，离边关也不远的，骑马只要半个时辰……”
渐渐消弭的尾音，透着无尽地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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