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烤得扭曲的空气如焦糖般慢慢融化,树垂着叶子瞌睡,风也被凝滞。鸟与蝉的鸣叫混着树叶要白的摩挲声,寂静像轻盈的亚麻披肩般落在骇人的朗日下。幸好,这条巷子避光。
长谷川野泽跟女人在市井角落里制衣。长谷川野泽是穿越来的,对于制衣完全是个“门外汉”。他坐在女人身边背靠墙,眼睛时不时地观察女人怎么制衣。
裁剪布料,参考图纸,缝纫,每一个动作都尽态极妍。女人瞥见长谷川野泽正在观察自己,边制衣边问:“怎么了吗?从昨天开始野泽就好像很奇怪。”
“啊,没有。”长谷川野泽掩饰,“有点心不在焉。”突然,长谷川野泽用针戳到了自己的手指,从针眼里立即流出了血。
“嘶...”疼痛感从手指迅速遍布手掌。女人发现后放下手中的半成品,双手捧起长谷川野泽的手,仔细看了看后从身后的箱子里找出一个装着浅绿色液体的小瓶子,拧开后在他的手指上涂了一点,伤口不久就愈合了。
“谢谢你。”长谷川野泽给予了她一个拥抱,“我们一定会生活得更好的。”
“嗯。”女人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地抚摸着长谷川野泽的头,好像在抚摸着一个无价珍宝。
有如薄雾般的月光袅娜地洒下,长谷川野泽的衣袂浸染了缱绻的晚风,飒飒飘扬。女人制的衣服很受欢迎,长谷川野泽抱着空竹篮漫步回到那条小巷。
他走进小巷时,看到一只鬼正吞食母亲的内脏,血液不断从地上流向自己的脚边。他愣了一下,那只鬼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嘴里嚼着什么,含糊不清地扭头对他说:“下一个是你。”
“快...跑!”那个女人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一弦清月悬在深蓝色的夜幕上,空明的月光缓缓弥散在风中。树叶在耳边沙沙作响,眼前的红色肆意荡漾,寄给这温柔又残酷的寂寥。
月色涌入长谷川野泽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最后滑落在衣服上,那深深浅浅的颜色,带着嘲讽冲他微笑。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哭。
“跑啊...!”女人凝望着长谷川野泽,用尽所有力气冲他喊道,他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转身就跑。
刚跑几步,便迎头撞上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长谷川野泽停下脚步。
“我是来找你的。”那个男人开口说话。抬眸,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眼睛里是一片平静。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长谷川野泽转过身偷偷擦了一下眼泪,调整呼吸,语气尽量平静地说。
“变成鬼吧。”男人慢慢走近长谷川野泽,有一定距离时停下,站在原地。
“我才不信世界上有鬼。”长谷川野泽刚说完,又转移话题,“而且,你是谁?”
“你不用在意这个问题,成为鬼后你会知道的。”他似乎笑了笑,“你的母亲说不定已经被那只鬼吃掉了吧。”
长谷川野泽愣了一下,跑进巷子一看,地上血迹斑斑,母亲已经纹丝不动,而刚才那只鬼已经没了踪影。
“成为鬼会让你得到幸福。成为了鬼,家人会一直陪你身边的。”他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成为鬼吧。”
望着一地斑驳的月光,一丝风也会吹起他满心的悲伤。
此后月光常常来访,不知是否是那个女人那穿越风雨、跨过时光的凝望,亦或是一个白色及腰长发女孩站在校门口注视的希望。
当他用血鬼术发现她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时,毅然选择让她忘记自己。
月光再次来访,月色朦胧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