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听了洛大娘子的话,瘫坐在地上,洛大娘子却不当回事,她这辈子遇到这种事情遇到太多了,“孩子,娘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怎么样,就靠你自己,毕竟我不会为了你害了我儿子,你要是误伤我儿子,我定纵容他宠妾灭妻!”果然,自己儿子才是自家人。洛大娘子话落便离开了江府,前往本家。
林筱拿出手帕,擦干自己的眼泪,“小蝶,官人在哪里?”小蝶毕恭毕敬扶起林筱,将她扶到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大娘子,您现在要是去找公子闹,公子只会觉得您无理取闹,反而转身去疼爱那小娘,请大娘子饶恕小蝶的无理。”话落便跪在林筱面前,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看上去十分忠诚。
林筱冷笑了一声,“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之前因为你是官人的陪房,我特地把你安排在自己身边好生看管着,怎么?现在是来了个厉害的角色,你打算借刀杀人?”这时候林筱仿佛被打开了任督二脉,聪明的很。小蝶愣了一下,轻笑,“大娘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小蝶之前虽为公子的陪房,可公子看不上奴婢,还是大娘子在公子心中的地位高,公子在外迟迟不肯归,定是有要事缠身,奴婢这么说也是为了大娘子啊。”这小蝶的嘴也是能说,竟让林筱一时挑不出毛病。
“哼,罢了,扶我进屋休息!”林筱拂了拂衣袖,趾高气扬,进了里屋,小蝶低眉顺眼地扶着,却不知这背后竟然有着林筱意想不到的事情。
……
——考场
江隋背着自己的衣物和包袱进了考场中自己的隔间,来到里面,放好自己的东西,官家为了严防作弊,将每一个科考的文人分为若干个隔间,文人进去侍卫便封锁了这间房。
宣纸一铺,墨水一磨,笔尖下落,便终定下局面。
几日后封卷,江隋同杜少文一同走出考场,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要有个结果了。“江兄,我想我们终于要解放啦!要不今日去寻秦小妹一同庆祝一下?”江隋正想回答,看到了秦雨烟正好走过来,想上前打个招呼,杜少文自然也看到了,“哎那不是秦小妹吗?”想走过去就被江隋拉住,“别过去,她旁边的人,我们惹不起……”
杜少文看清了秦雨烟身旁的人,瞳孔放大,一脸震惊,“那……那……那是……那是周国公,还有江行舟?”江隋皱眉思索着,周国公不是一向看不上秦雨烟一家吗?怎么会主动找秦雨烟?转眼看着意气风发的江行舟,冷笑道:“是啊,同样都是他的儿子,我和母亲却在外风餐露宿只因他这大儿子的一句不喜欢……”杜少文抬手轻轻拍了拍江隋的肩膀,“好了,你也别太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老头估计连你是谁都忘了,咱们好好的,只要你高中,那老头巴不得来认亲呢。”
江隋轻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不用安慰我,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只是一时看不惯,罢了,秦小妹现在跟着她的外祖父,想必也不需我们的照顾,走吧,先做好自己。”话落便抬脚离开,杜少文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江隋离开。
……
秦雨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正想上前,却被江行舟拦了下来,“哎,秦妹妹,你看看,这个兔子糖人好不好玩儿?”少年郎站在面前,手持兔子糖人,眉清目秀,一身素衣,额前碎发随风舞动,一颦一笑倒让人陷入其中。“哈哈哈,这江南第一美人和汴京第一美男站在一块儿就是绝佳名画啊。”周国公轻笑,看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之前说着不管不管,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偷偷从国公府出来找到了秦雨烟,当初陈小娘的事情也是自己对不起她,让她白白蒙冤,现今对秦雨烟的宠爱就当弥补了。
秦雨烟害羞低眸,眼神胡瞟,不知看何处才是对的,江行舟看出她的害羞,出言解围,“国公您就别打趣我们了,你瞧这秦妹妹都害羞了。”周国公笑声爽朗,用折扇轻轻点了点秦雨烟的头,满眼的宠溺,“你这小姑娘,到了及笄的年龄了,也该找个好人家了。芳心春动也是常事,哈哈哈。”秦雨烟站在一旁,抿嘴轻笑,“外祖父说笑了。”
江行舟倒觉得饶有趣味,看着面掩白纱的秦雨烟顿时好奇,这白面纱之下,会是怎样的容颜,配的上那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这是少见的富贵人家一同上街。洛大娘子上街去拜访国公夫人探探口风,无意中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却撞上了秦雨烟的眼眸,那清澈见底,不带任何瑕疵的眼眸生的是真好看,随后便看到自己儿子和周国公围着那姑娘转,她只是轻笑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帘子,对身边的王妈妈谈论,“这舟儿身边的姑娘怕不是周国公庶女之女,秦雨烟?”
王妈妈回想了一下,“这老爷画像上的,也是面掩白纱,看她身边的周国公,想必是的。”洛大娘子却笑了,“她这通身的气派倒像个大娘子,让我越发得觉得林筱小家子气,这姑娘却通透,举止端庄。”王妈妈却不觉得,“举止大方端庄到头来也只是个小妾,大娘子,我倒觉得她不是个小角色。”
洛大娘子笑而不语,马车就这么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秦妹妹你在看什么呢?”江行舟在秦雨烟面前挥了挥手,秦雨烟轻笑,“没事,只是看见了一个人罢了。”江行舟轻笑,“这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没必要多做停留。”
秦雨烟笑而不语,周国公也没继续发话,三人依旧那么逛着。
……
——客栈
桃儿帮秦雨烟铺好了床,为秦雨烟放好洗脚水,恭恭敬敬地询问,“姑娘,洗脚水放好了。”秦雨烟放下手中的笔,摘下面纱,桃儿服侍她脱下外衣,“桃儿,你走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我自己可以的。”桃儿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但秦雨烟眼神坚定,她也拗不过秦雨烟,就行了一礼,离开了屋子。
秦雨烟此时无心睡眠,脑子里全是今日发生的种种,为何江隋见了自己却当做没见?为何周国公要偷摸着来见自己?为何江行舟要对自己那么好?这全是她不解的事情。桃儿知道这事情的全部,站在房门前,却不知如何和秦雨烟开口,秦时让秦雨烟来汴京就是把她卖给江行舟的,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出口。停留片刻,便抬腿离开。
秦雨烟见门外没人,披上外衣就出门,还顺手带了一把匕首,以此防身。走出客栈,路上依旧灯火通明,她一人行走在商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倒别有一番趣味。在小巷子口那,一黑衣人却将她捂住口鼻,拖了进去,因为那帕子上的蒙汗药,秦雨烟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时,自己已经在湖边的树林里,黑灯瞎火,仅有月光照明,她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上,嘴巴被歹徒封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害怕,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汴京,却遭遇如此之事,真是可怜。“老大,这姑娘长得真的漂亮,不如让我们舒服一把?”一位歹徒摩挲着双手,看着面前的美人,眼中的贪婪根本藏不住。
另一歹徒将这歹徒给打了,“你个笨蛋,这种绝色自然是要老大先品尝了~”那老大猥琐地笑了笑,“还是狗蛋懂规矩,小美人,今夜你有福了。”歹徒走上前来,开始吧啦秦雨烟的衣服,秦雨烟害怕,从衣袖里抽出了匕首,割着绑自己的绳子,依旧于事无补,药效还没完全过,她的手脚都软,根本使不上力气,白皙的脸庞上流下了绝望的泪水,歹徒用手摩挲过她的脸,接着是脖子,秦雨烟咬紧了牙关,当她彻底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歹徒的闷哼声,“你个臭小子,给我打!”
歹徒没过两下子就被来人给打趴下,为首的只能求饶,“英雄,英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们吧。”接着就是踩树叶的沙沙声。秦雨烟无奈被蒙着眼睛,不知道来人是谁,她是打心底里感激这个英雄。那人将绑她的绳子扯了下来,唯独没把蒙她眼睛的那块布扯下来,反而不让她摘下来,“恩人,为何不让小女将这布拿下来?”
可那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秦雨烟扯下眼前的黑布,面前却一个人都没有,她四处寻找,依旧是无一收获。这时,树后传来声响,“秦妹妹?”
秦雨烟听是江行舟的声音,心里一颤,转头,“江行舟?”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江行舟身边,因腿软即将倒下之际江行舟伸手扶住了她,“你没事吧?秦妹妹?别吓我啊!”江行舟给秦雨烟的感觉和刚才那恩人不一样,却极其相似,让人一时不知怎么判断。
两人坐亭子中,观湖赏月,秦雨烟靠在亭子旁的柱子上休息,一时间没有了言语,本来喋喋不休江行舟一时间无言,看着秦雨烟那白皙的脸庞,白里透红,小巧的鼻子,水润的双唇,还有那明亮眼眸下的泪痣,一时间竟陷进她的睡颜,他无意地露出了笑容,眼眸中好似容不下其他人了。
“烟儿,你果真是江南第一美人,这称号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啊。”江行舟一人低语,看着她的睡颜,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秦雨烟的外面,随后打横抱起秦雨烟,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在路上,她靠在他怀里睡的很安稳。
许久,江隋从树后出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额间,“果然,太久没打架了,体力都跟不上。”看着秦雨烟被江行舟带走,眼眸之中满是担忧,杜少文从不远处赶来,“江兄,你刚才为什么不让秦小妹知道啊?做好事不留名?”
江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无奈低眸一笑,“没必要。多了江家的庇护,也挺好的。”
杜少文看着江行舟那样,撇撇嘴,“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这嫡出的哥哥,家里已经有了当家主母呢。”
江隋愣了一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