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仁宫
赵思瑶从周贵妃那回来,六神无主端坐在启仁宫小院内的石凳上,双手扶额,自己心软应下了这桩事,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找事做。“后花园?秋千?秋千为什么会断?能受住一个人的重量的绳子按理说不应该啊。”
“嘎吱嘎吱。”墙头的瓦片因为摩擦发出了不悦耳的声音,赵思瑶耳朵一动,听出声音发出的方向,起身,全身警惕。江隋从墙外翻了进来,对着赵思瑶微微挑眉,“怎么我每次在宫内见到你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
赵思瑶对着江隋虽然心里信任,但这小皇子被人意外谋杀可是重要的消息,她不能泄露出去,总得来说,江隋对于她,是个外人,“没什么事,只是无聊发个呆,哪里有忧心忡忡。”
江隋轻笑,“没有?你这有事都写在脸上了,还逞强呢?小公主,你可一点都不适合伪装。”他依旧轻车熟路地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入口中,“话说,你这宫内倒没有其他宫里热闹,冷冷清清的,怎么一个侍奉的人都见不到?”
赵思瑶环视四周,无奈一笑:“我不喜欢他们在这看着我,这个时辰大概都被我打发下去了,自然不如其他宫内有人气。如若我这人都在,你还能好好的在这喝茶吗?”赵思瑶大方地坐在他对面,“今日你来所谓何事?”
江隋轻笑,“明日便是册封大典,不知公主可否赏脸?”江隋倒了一杯茶,推给赵思瑶,嘴角上扬,眼神让人捉摸不透,果然,论伪装,他当仁不让。“这是自然,知道你在哪里做官,才能继续我的部署。”赵思瑶毫不避讳,将茶送入口中。
江隋若有若无地一笑,“你揽下这个事情,难道就不怕自己做不好?”开门见山,直中其心怀。赵思瑶喝茶的手一顿,“你……你怎么会知道?!”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宫内的消息你竟掌握得这么多?!”
江隋眼睛一转,轻笑“放轻松,我说过,我是江老将军的私生子,仅仅而已。”赵思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虽然觉得他不简单,但却不会伤害自己,给她莫名的信任,可又觉得他很危险,矛盾交杂在一起,让她一时没有决策。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插手。”赵思瑶依旧不一样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帝王没了储君,这五湖四海还不个个伺机而动。“可你没有头绪,皇上给了你多少时间,你要好好算算,别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失宠,得不偿失。”江隋冷冷笑了一声,“现在你缺的是让皇上相信你的证据,而单单一条线索你自然找不到东西,所以就要自己创造线索。”
“储君的存在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这里面多少人野心勃勃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你既然已经料到小皇子的死非同寻常绝非意外,那定然清楚这里面包含的人太多太多,仅仅你一个人,确定能查出来?我想未必。”江隋给赵思瑶理清思路,赵思瑶眼睛一亮,“对啊,我一直在纠结秋千,却忘了这背后的!”
“所以你现在让不让我插手?”江隋眉头微微一挑,戏谑地看着赵思瑶。赵思瑶俏脸一红,“那……那你来说说,我们从哪几个方面入手?”
江隋眉头微蹙,“这里确定的几个方向,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皇室贵族的旁支,还有一个也是最明显的一个,后宫嫔妃。”他一一罗列出来,“后宫嫔妃往往和朝廷上有一些联系,每一个娘娘背后定然有一定的势力,这小皇子是一个活靶子,她们当然把目标定为他,所以你想想这后宫里,谁最近最受宠,谁最爱争风吃醋,就可以把这条线的目标人物缩小一个范围。”
赵思瑶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在这后宫里,这种事情是经常的事,但后宫宠妃更换太快,我也不太能确定。”江隋微微叹气,这皇帝精力还挺旺盛的,宝刀未老啊。“那可以查到吗?”江隋抬眸,看着一身红衣的赵思瑶。
“当然可以。”赵思瑶脑袋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好,那朝廷重臣和皇室旁支我都可以帮你查,这后宫,我身为男子实在不便,就你自己来吧。”江隋抬起剑,轻轻一跃,离开了皇宫。
——次日
赵思瑶一如平常来到正殿,可不同往日的是,皇帝并不愿意见到她,她看着自己被拒之门外,心里不禁有点失落,看着容公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容公公,父皇当真不想见我?”
“公主,皇上一概不见,并非公主一人。”容公公也是从小看着赵思瑶长大,对于赵思瑶他已经疼在心里了。赵思瑶的目的可不在这里,父皇是个男人,哄哄就好了,正事还是要干,“容公公,我想问你个事。”
“公主请说。”容公公顺着赵思瑶被拉到一边,赵思瑶假装神神秘秘地跟容公公讲话,“公公,我想跟你说啊……”这背后还有宫女在偷摸着看,就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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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美人!”宫女急匆匆地跑进宫中,“美人,奴婢见到不得了的事情。”易美人看着不知礼数的宫女,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混账,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咋咋呼呼地想吓死谁?”
宫女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委屈地跪在地上,“是奴婢没有礼数,望美人息怒,饶了奴婢。”易美人今天心情好,也不过度发难,“罢了,说吧,什么事。”宫女连忙回答,“奴婢刚才见朝阳公主同容公公在正殿旁偷摸着讲话,怕不知是要查……”
易美人轻笑,“查后宫?呵区区一个公主,能奈我何?论辈分,我还是她长辈呢,何况我背后可是我爹,我爹爹现在是朝廷命官,皇上可舍不得动我。”宫女颤颤巍巍,说了一嘴,“昨日,小皇子去了,皇上大怒,也不知公主这么做是不是皇上的旨意……”
易美人听到这个消息,发怒了,站了起来,“什么?小皇子死了?”她咬紧后槽牙,将桌子上的茶杯摔了出去,“真是没脑子!简直是个饭桶!”紧紧抓住手中的丝质帕子,关节泛白,“你给本宫盯紧最近官家那边的风声,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跟本宫说,要是慢了一步,本宫定让你跟着一起死!”眼神之中满是威胁,话落抬步急匆匆离开。
门外的宫女低眸,看着易美人地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她抬腿离开,前往启仁宫。“公主……”她附在赵思瑶的耳边说着些话,随后赵思瑶眉头一挑,“你继续盯着她,有什么消息即使向我汇报。”“是,公主。”
“接下来,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赵思瑶将一杯茶送入口中,眉头微挑,嘴角上扬,“夏儿,准备些绿豆糕,银耳羹,等过些时刻,咱们去拜访一下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