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伸手,冰凉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这个角度,月光正好洒在贺峻霖脸上,将他瓷白的肌肤和淡粉的唇映照得如同艺术品。
"人族的第七王子,"严浩翔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下唇,"自愿成为祭品的'不祥之子'。"
贺峻霖眼中适时泛起水光:"陛下明鉴,我...我只是想为人族做些贡献。"
严浩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俊美到近乎妖异的面容突然有了生气:"有趣。"他松开手,转向侍从,"带他去翡翠套房,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大厅里响起一阵骚动。一位银发血族上前:"陛下,按照传统,祭品应该关在—"
"李飞,"严浩翔打断他,声音轻柔却让所有血族都低下头,"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敢。"李飞立刻退后,但贺峻霖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阴鸷。
房间比贺峻霖想象的还要奢华。落地窗外是永夜堡的空中花园,即使在寒冬也开满魔法维持的玫瑰;四柱床上铺着丝绒被褥,浴室里大理石浴池已经注满热水,水面上漂浮着花瓣。
"陛下吩咐,一小时后带您去用餐。"侍女低头退出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贺峻霖脸上怯懦的表情消失了。他快速检查了整个房间——三个可能的监视点,两处暗门,窗户被施加了防护咒语但并非无法破解。
"比预想的顺利。"他无声自语,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银制发梳。严浩翔对他的特殊待遇在意料之外,但这反而提供了更好的行动条件。
热水洗去了旅途的疲惫,贺峻霖换上准备好的黑色丝质衬衫和修身长裤。镜中的少年看起来纯净又脆弱,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人族最精于算计的政治头脑?
"完美的小羊羔装扮。"他对镜中的自己冷笑。
侍女引领他来到一间小型宴会厅。长桌只设了两个座位,严浩翔已经坐在主位,换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肤色如冷玉。
"坐。"严浩翔示意身旁的座位。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睛盯着面前的空盘子,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不必演戏了,这里没有观众。"严浩翔突然说,同时为他倒了一杯深红色的液体。
贺峻霖心头一跳,但表面仍保持着困惑的表情:"陛下...我不明白..."
严浩翔将酒杯推到他面前:"我的血调制的酒,不会让你转化,但能增强体质。"他红宝石般的眼睛直视贺峻霖,"赤足在雪地里走那么久,即使是伪装,脚也该真的冻伤了。"
贺峻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他确实用魔法保护了双脚,但普通人不可能察觉。这位血族之王比传说中更加敏锐。
"谢谢陛下关心。"他双手捧起酒杯,小口啜饮。液体入口的瞬间,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脚底的刺痛感确实缓解了不少。
严浩翔欣赏着他饮酒时脖颈拉出的优美线条:"你知道吗?你是我三百年来第一个亲自接见的祭品。"
"我...很荣幸。"贺峻霖低头,让黑发垂落遮住眼中闪过的精光。
"不,你不荣幸。"严浩翔轻笑,"你正在心里分析我的行为模式,评估城堡的防御弱点,甚至可能计划着如何利用我的兴趣达成某种目的。"
贺峻霖猛地抬头,这次真实的惊讶掩饰不住了。
"放松,"严浩翔切下一块带血的牛排,"我欣赏聪明人,尤其是漂亮又聪明的。"他将肉块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继续你的表演吧,小王子,我会配合的。"
晚餐在诡异的和谐中进行。严浩翔谈论着血族领地的历史,贺峻霖则扮演着好奇又胆怯的听众,偶尔提出一两个恰到好处的天真问题。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场角色扮演,却又在眼神交汇时泄露一丝真实。
"陛下!"李飞突然闯入,"北境巡逻队发现了狼人活动的痕迹!"
严浩翔眉头微皱:"按惯例处理。"
"但他们找到了这个。"李飞上前,递上一块染血的布料——人族王室的徽章绣在上面。
贺峻霖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落在盘子上。那正是他交给张伯带回王宫的"遗物"。
严浩翔接过布料,眼中红光微闪:"有意思。"他转向贺峻霖,"看来你的族人并不安分。"
贺峻霖迅速调整表情,露出惶恐之色:"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不知道。"严浩翔站起身,"李飞,加强边境巡逻。至于你,"他看向贺峻霖,"跟我来。"
永夜堡的尖塔是整座城堡最高的地方,几乎触及云层。严浩翔带着贺峻霖来到露天观星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血族领地。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贺峻霖轻声问,夜风吹乱了他的黑发。
严浩翔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栏杆边,月光为他勾勒出一道银边:"三百年前,我也曾带一个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