骅县危机解除,程大人也顺利与自家夫人、侄女会和。
没有找到夏挽澜的凌不疑,也没有了继续滞留下去的打算。
于是在与老县令告别之后,凌不疑带着黑甲卫,离开了骅县。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的老县令,颤颤巍巍的追了上去。
“坏了,我怎么忘了这事儿了!”
“凌将军你别走,你等等我!”
可惜,年事已高的老县令如何跑的过骏马。等他追过去时,除了漫天的沙尘,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呼…呼…”
“完了完了,看我这记性!六公主走之前的嘱咐,我怎么都给忘了呢!”
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啊!
…
映雪凌将军,请回吧。公主说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十一月的天,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夜晚之后,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寒意。
夏挽澜(凜)他还没走吗?
背对着房门,夏挽澜语气平静的问道。
映雪是的主子,凌将军从辰时一直站到了现在。
从辰时到戌时,凌不疑在别院门外已经站了足足有六个时辰。
夏挽澜(凜)你退下吧。
映雪是,主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夏挽澜这才放任自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就在此时,一声巨大的“轰隆”划破长空。紧接着,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瓢泼大雨便重重砸下。
雨滴宛若石头,砸在凌不疑身上发出了摩擦的声响。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板正的伫立在别院门外,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
许久后,大门如愿打开,他心心念念的人正打着伞向他缓缓走来。
凌不疑澜……儿……
久未进水的嗓子已然干涸,说出口的话也如鸭子一般,沙哑的不成音节。
夏挽澜(凜)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凌不疑不!!!
凌不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孩。那力道之大,生怕一松手,他的世界就会离他而去。
夏挽澜叹了一口气,也不挣扎。
夏挽澜(凜)子晟,我知你的痛苦,也知孤城的痛苦。
夏挽澜(凜)所以你要报仇我不拦着你,甚至愿意帮助你。
夏挽澜(凜)可是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诺言了吗?
凌不疑我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百姓安稳,保国家太平。
仇要报,血债要偿。
可这片他以及他爱的人都热爱的土地,他也要护着。
夏挽澜(凜)既然你记得,你怎么会如此疯狂,置自己与百姓于危险之中?
夏挽澜(凜)你可知如果不是我不放心去往骅县,程老县令以及那一城无辜的百姓,都会成为樊昌的刀下亡魂?
凌不疑我不知……
凌不疑不,也不是不知…
夏挽澜未等他说完,便接着他的话道。
夏挽澜(凜)是,你不是不知,只是没有预料到他崩溃的速度竟比你预想中的还快,行事也比你预想中的更加丧心病狂。
夏挽澜伸手抚上凌不疑满脸雨水的脸蛋,语气也带上了无奈。
夏挽澜(凜)子晟,我知你报仇心切,可你不该如此鲁莽。你忘了我教导过你的吗?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有的只有把所有最坏结果都算上的未雨绸缪。
夏挽澜(凜)你要知,你孤身犯险,以身作饵。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不仅无法报仇,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夏挽澜(凜)那样…你真的觉得值吗?
他们的性命可以赌,可赌的前提是将所有路都事先设想好。哪怕最后棋差一招,也不至于将无辜百姓和自己全然搭上。
凌不疑我,错了。
自从孤城那年之后,凌不疑就知道自己内心住进了一头野兽,野兽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只知道存在的意义就是复仇!
可夏挽澜却如同一根缰绳,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起,告诉他除了复仇之外的生存意义,并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呵护他心中的野兽和伤口。
就这样,野兽的伤口被抚平,可兽性却依然存在。唯一能够遏制“它”的,也仅仅只有夏挽澜这根“缰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