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清晨的薄雾带着丝丝凉意，将蓬莱衬托的更是像仙境，云缭雾绕，美不胜收。

雾的尽头传出人语声声。

隐约听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与一个老者的对话。

“师兄可以，我如何不能？”姑娘的声音带几分薄怒，却仍听得出声音如昆山玉碎，大珠小珠落玉盘。

老者闲敲棋子，悠悠道：“你师兄是你师兄，你是你，他一个男子在外闯荡，增加阅历，是为了融会蓬莱剑法。你虽较他年幼两岁，但天赋尤有过之，对蓬莱剑法的领悟也自成一体，只需闭门静修，假以时日，剑法必将更上一层楼。”

苍雪笑了笑，只道：“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吧，让我下山有什么条件。”

老者这才收了仙风道骨的神情，微微一笑，仿佛一个招摇撞骗的老道士，笑容有几分奸计得逞的得意。

他的声音低下去：“你只需帮我送一封信。”

……

站在蓬莱阁外，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峰峦。苍雪还有几分茫然，这就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师门？

她将手指曲在唇边，扬声一吹。不一会，一只半大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从云雾中飞来。

海东青不算太大，却及其神俊。

乍一看见它，苍雪就笑了，抬手拍了拍它额头的一撮呆毛：“翠花，你怎生又圆润了？”

翠花无语，使劲扑腾着翅膀表达不满。

苍雪行了行了，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真胖了，这才几天没见到你？唉，真是的。

说着，苍雪凌空一跃，飞上翠花的脊背。

海东青虽有几分圆润，但空中霸主的称号也不是虚的，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往西飞。”苍雪展开與图，西边有一片海，过了海就是南齐。

此行目的地就在南齐。

而到南齐必定要经过一片海，这片海叫东海，还有一个名字叫冥海。

冥海，顾名思义，冥亡之海，危险自不必说。苍雪曾在阁中藏书楼翻阅过有关记载。言东海是阻挡中原江湖人士到蓬莱的一道天然屏障，海中有冥鲨群，有海鬼，有海蛇……还有穷凶极恶的海盗。海上有巨鹰，秃鹫……

既如此，乘海东青横渡未必可行，海东青与苍雪再强，遇巨鹰，秃鹫群起而攻之恐怕凶多吉少。

苍雪曾在典籍中翻到过，东海沿岸生活着一群渔民，他们靠海吃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是除了海盗以外，在海上最得心应手的人。

这些渔民并非南齐人，也非北魏人，更非蛮人，似乎是一支遥远的隐士之族，及其深藏不露。

藏书楼的记载是蓬莱百年前一位前辈由自身历练经历所得，苍雪曾遍览群书，不得不说，多读书总归是有用的。

就这样疾驰了两天，远远的终于可以看见海岸线，这时正是黎明，太阳自海的尽头探出头，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苍雪让翠花飞到岸边，自己下来，出门时带的干粮已经差不多吃完了，她虽天赋异禀，但修炼时日尚短，未曾辟谷。

于是她寻思着先捉几条鱼烤着吃了，再去寻那些渔人。

她吹了一声口哨，翠花很快懂了她的意思，腾跃而上，向海面飞去。它双爪如电，很快抓住了两条倒霉鱼，它犹觉不够，又用长长的喙叼了一条。

它回到岸边时，苍雪已经生好了火。在蓬莱时，这种事儿她和翠花干多了，熟能生巧，竟也练就了一番好厨艺。

剖腹，去鳞，在鱼腹中塞进翠花叼来的香草，放在火上架好。不一会，勾人的香味浓郁诱人，烤焦的鱼皮噗呲地冒着油。翠花大眼睛盯着鱼，垂涎欲滴，焦躁不安地闪着翅膀。

很快，鱼好了，苍雪将最大的那条鱼递给翠花，正准备吃自己那条时，岸边隐隐约约探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