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唤我师弟什么?”周子舒侧身挡住温客行,立时警醒。
莫怀阳走下台阶,丝毫不失正义凛然的气质:“鬼主,赵敬固然无恶不作,也是罪有应得,但今日英雄大会众位不是为讨伐赵敬,而是为讨伐鬼谷而来。”
“温客行,你的私仇是报了,那么武林公愤又当如何呢?”
原本犹疑的人群因莫怀阳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辞又聚起,围在我们四周。
扶桑师太在确定温客行就是甄前辈之子后愧疚颇深,她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二次:“莫怀阳,你胡说什么,他明明是甄恩公的子嗣,怎会是鬼谷谷主。”
“扶桑师太,他是不是甄如玉的儿子,与我无关,即使是又如何,甄如玉于你有恩于我却无恩。”
扶桑无辩驳之力,只得住口。
莫怀阳更加肆意的说:“温客行,白鹿崖一役,我不知你如何逃脱.,但堂堂鬼主,畏畏缩缩布局,难道胆小得不敢认自己身份吗?”
温客行轻笑,拂袖收扇:“没错,我是鬼谷谷主,刚刚是逗你们玩的。”
现场一片喧哗,都在喋喋讨论,扶桑师太:“你怎会是鬼主,若如此,鬼谷你是何时进的。”
温客行双手握住作揖,讽刺意味深长:“说起来,我入鬼谷还是拜各位所赐。”
扶桑师太激动起来:“一派胡言,甄恩公他……”
“扶桑师太!”
温客行听到恩公,就想起当年,自己父母救过无数人,临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连说句公道话都不愿意。
“恩公?您不觉得讽刺吗?我想问问在座各位,当年我父母行医治病,有多少挚友良朋、兄弟情义,到最后一个都没出来救救他们 ,为什么?”
在场的人都低下头来,温客行每扫视到哪处,哪处便鸦雀无声,埋头不说。
莫怀阳倒是站出来道:“温客行,当年令尊令堂是因为袒护魔头容炫而死,这也与今天的事没关系。”
“没关系吗?”我突然出声道。
“昨日因,今日果,你们不配指责温客行,少时失去父母,无依无靠,还在鬼谷那样的魔窟成长,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因为环境决定,这并不是他的错,如果有所选择,谁愿意这样,当初你们的不作为,不就造成了如今后果?”
莫怀阳见众人要被说动,赶紧拉回视线:“他为祸江湖是事实,今日,可是来审判鬼谷的。”
叶白衣从远方翩翩而至两:“要审判也轮不到你们。”
众人一看,剑仙都来了,赶快俯首称礼:“叶前辈。”
叶白衣停在我们面前:“的确,鬼谷众人确实该死,一个都不能留。”
莫怀阳得意非常,挑衅地看着我们。
我们一行都是神色如常。
“温客行,我且问你,身为鬼主,违背一入鬼谷,永世不出的规约,带领群鬼作出事端,你可认罪。”
温客行这时也失了平日与叶白衣吵架的势头,格外乖顺作揖:“晚辈认罪。”
莫怀阳自以为自己成功,还在高兴,就听到叶白衣的话,僵住笑脸。
“那好,既以认罪,就罚你…将众鬼召回,永闭鬼谷。”
“是,谨遵前辈法旨。”
结果已成,除莫怀阳一人不开心外,其余人都认为不死伤是最好的结果,皆大欢喜。
散场后,天空阴云密布,人迹全无,只余下早已断气的赵敬,衣物被染红,散发狼狈,顷刻,大雨倾盆而至,洗刷去所有肮脏污秽。
院外雨声不停,屋内庆功会热闹非常,连叶白衣也坐下来推杯换盏,温客行又开始与他互怼。
夜色如墨,温客行醉了,胡话也多起来,我与周子舒一人扶着一边将他送进房间。
我刚放开,准备床铺,温客行醉意朦胧一把抱住周子舒的腰,开始撒娇:“阿絮,阿絮,今日…是我这几十年来过得最…最开心的一天,我好开心啊!”
周子舒急切想搬开他的手,却被搂得更紧,脸上都浮起红云:“温客行,放手。”
接着,又哄着温客行到床榻,刚要离开,又被拽住,我一见这架势,快步走出还贴心关好门,回去休息。
这一晚,明月瞧见了躲进云层,风瞧见了,轻轻摇晃,蝉鸣叫的声音也放轻,没有任何能打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