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公子素来温柔,这样的男子,想必岳小姐也喜欢的吧。”流年勉强笑着,指甲陷入掌心尚且不知。
“她……”夏季安蓦然轻笑了一声,“她曾说过,不想嫁人,她说不喜欢约束,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
那样张扬又明媚的少女,和她们这些已经被教导得死气沉沉的小姐不一样。
她虽然从来没有和岳似锦说过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个少女的心,不喜约束,不喜荣华,她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少女就羡慕她的洒脱,她很清楚,她做不到阿锦那样。
她在意这世上女子在乎的一切,在乎日后要嫁人,在乎日后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让她在后宅立住脚跟。
并非天性喜爱追逐荣华,只是生在这世间,她终究不能免俗。
盛夏的天哪怕是经过一场小雨也没凉爽多少,闷热的天将人的睡意尽数勾了起来,府里以精通音律独得宠爱的孙夫人又在吹箫了,那萧瑟难言的箫声隐约飘进耳朵里,夏季安第一次想,孙夫人有家主的宠爱,儿子也颇有出息,一个侧夫人如此也算此生无憾了,可她,是真的快乐吗?那样的箫声,若是真的快乐,又怎会吹得出来?
流年轻手轻脚放下了青色床帐,刹那抖落了清幽的淡香,随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夏季安侧卧在床上睡了过去,梦中,有那个少女明媚又张扬的笑,少女站在楼上,眉眼弯弯,那炽热的骄阳竟然也抵不上少女半分。
画面一转,是少女放大的面容,还有那唇上的柔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不经意间轻嗅入鼻,不知拨乱了谁家女儿的心,亦不知搅动了谁家女儿的满腹柔情……
黄粱一梦,不知曾撩动了谁的心……
京城永远不缺繁华与消遣。
别过夏氏,岳似锦兴致勃勃的拉过夏季安上了马车。
“你怎的这般猴急?女儿家要注意仪态。”夏季安被岳似锦火急火燎的拉进了马车里。
“哎呀,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岳似锦抱着她胳膊卖傻。
“小姐可真是的,就算没有别人也该注意仪态啊,否则日后这么随意惯了,被男子看到了可如何是好,那可就嫁不出去了。”锦绣吐吐舌头。
“岳小姐这是真性情。”流年温柔的笑道。
“这哪是真性情,这是散漫才对。”夏季安反驳了流年的话。
岳似锦笑呵呵的抱着夏季安的胳膊,往她身上狠狠嗅了嗅,“季安今日用的什么香?真好闻。”
夏季安被问的脸上微微一红。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自那日掉落水里被救上来后,每每和阿锦有些接触她就有些不自在。
可岳似锦一直都是那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态度,仿佛对那日那个为了救命的亲吻全然没有在意,她也只能慢慢调整自己心底的怪异感觉,把那日的事情渐渐遗忘。
“今日用的是栀子花的香料,你若是喜欢,回头让锦绣来我这里拿些回去。”
“算了吧。”岳似锦又在她身上嗅了嗅,“香料这种东西还是得分人,你用着这香好闻,我用着可就不是这个感觉了。”
夏季安拂去岳似锦额角的乱发,“是么。”
“当然是啊。”岳似锦笑着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