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岳似锦苦笑。
夏季安放下茶杯,沉默的看着岳似锦。
琥珀色的眸子里很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波澜。
而只有夏季安自己知道,她放在桌下的手,早就无措的出了冷汗,无情的出卖了自己的主人。
“阿锦,男女之爱是天经地义,阴阳之道才是正统,你说你肯定你对我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可,你我总要嫁人。”
“如果你是来对我说教的,那么我现在要睡了。”说实话,夏季安每说一句话都是在她心上插了一刀子。
好,你说你接受不了我,那我可以想别的办法,你把我最后的一丝奢望也给打破,那我也可以恬不知耻的告诉自己还有机会,还有一点点可怜到看不见的机会。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来说嫁人这个问题?我喜欢你,又怎会嫁人?
“阿锦,你这又是何必。”夏季安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不禁想起了当初岳似锦问她,这世间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断袖之事,她还笑她说这是凤毛麟角的事,哪有女子不爱男子的。
可如今,笑着问她断袖之事的少女,真的成了断袖。而她夏季安,又哪里有当初的淡然来面对这禁忌又不可言说的爱意。
“不是何必不何必,而是一开始我便一头栽了下去,我没有回头路,真的,我回不了头了。”岳似锦认真且红着眼眶地说。
她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们做姐妹不好吗?不要去想那些惊世骇俗之事,我们就像先前那样,不好吗?”夏季安猛然握住了岳似锦的手,眼底近乎有着恳求。
为什么要走到这种地步?
为了一份不可能的感情,连姐妹之情都没有办法维持?岳似锦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在她面前可以收起所有的棱角,可这样的一个至交,要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吗?
岳似锦妥协般叹了口气,罢了,随她吧。
“好,我们还像先前那样,你若是愿意还把我当做姐妹便当,只是你要清楚,我对你不是什么姐妹情,是男女之爱,可明白?”
岳似锦捧着夏季安的脸,语气严肃。
夏季安可以不接受她,也可以像之前那样纯粹的朋友间相处,可夏季安绝对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夏季安微微一笑,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其实她平常哪怕是笑也是矜持的淡笑,陈言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还有酒窝。
“季安,不要再说我嫁人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听了会生气。”岳似锦喃喃道,手指轻轻的在夏季安下巴蹭着,“我说过,我不会嫁人,我爱的人是你,既然女子与女子不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做个异类也罢,我不在乎。”
可,如果你想嫁人了,我可能会难过,会劝说,但不会去阻止。我不想把你弄到一个难堪的境地,我一个异类就够了,我舍不得让你也做一个异类。
岳似锦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那些都是后事,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生而为人,万般皆苦,我求不得,也放不下……
岳似锦和夏季安恢复了往常的姿态,旁人只以为那天她们两个人只是短暂的闹了些女儿间的小矛盾罢了,矛盾过后便又和好了。可没人知道,这矛盾可不是什么小矛盾,是关乎性取向的大事。
而流年最是能察觉自家小姐的变化。
若说往常,夏季安同岳似锦关系好,岳似锦每次吃饭都会习惯性的给夏季安夹菜,夏季安往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流年却发现,最近只要岳似锦给自家小姐夹菜,自家小姐就会脸红。
流年觉得真是奇了怪了,还曾经笑嘻嘻的打趣自家小姐是不是思春了,想要嫁人了,惹来夏季安一声轻斥。
“小姐,这客栈的饭菜真好吃,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再住几天啊?”吃过饭,店家过来撤掉饭菜,锦绣这个贪吃的忍不住扒着自家小姐的袖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