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街上已经熙熙攘攘起来。
穿着各色衣服的女子面容娇俏,富贵小姐三五成群在一起笑闹着,奴仆前拥后簇,哪怕笑着时也要用扇子遮住唇,露出一双含着无限春意的眸子,诉说着女儿家隐秘的心思。
更多的是普通女子,虽衣着并非华丽,但不少也是面容清秀可人,相比于那些贵小姐则多了几分纯粹。
男子也不少,来这里的男人,明摆着就是来寻找佳人的。
岳似锦和夏季安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凑,也没有往那些个男男女女争相而去的月老树旁边靠。
只是在略显幽静的河边买了两盏河灯。
那卖河灯的老妇人,看着她们二人并肩走来,就笑着道:“郎君带夫人出来过节?现在成婚的男子这般宠爱妻子的可是少的很呐。”
说完,便将岳似锦买的两盏莲花河灯递了过来。
岳似锦也不解释,她穿的男装,天又黑自然认不出来,索性装哑巴。
倒是夏季安听了这话笑出了声,两人离开时夏季安才略带揶揄的说:“郎君?”
“可不么,是你的郎君。”岳似锦不甘示弱,调戏回去。
夏季安不作声。
但是岳似锦猜得到,夏季安掩在幕遮下的脸,一定红了。
流年被锦绣拐走去玩了,云雀出去找人,所以这时候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零星有几个男女在这里放河灯,很多女子戴着幕遮在放河灯,眼睁睁看着河灯飘远,也不忍离去,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河灯的方向。也许,有的人是在思念在外征战的夫君。也许,有的人是在悼念撒手人寰的亡夫。也许,有的人是在为家中患病的亲人祈福。
种种种种,无不是关于“情”一字。
人生至苦,甜的很少,而岳似锦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她连以后的路都看不到。
岳似锦轻轻将河灯推入水中,夏季安刚刚放入水中的河灯恰好同她的相撞。
“季安许了什么心愿?”岳似锦轻声问她,那一袭青衣的女子,似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此生愿夏季安岳似锦岁岁无忧,平安喜乐。”夏季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少有的轻快,虽然岳似锦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也可以想象的到,那被幕遮遮掩的脸上一定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那小小的酒窝会不会露出来。
“季安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岳似锦不等夏季安回她,便笑着说:“只求眼前人莫作他人妻,与我相守鬓满霜。”
岳似锦说过后,蓦然掀开了夏季安的幕遮,薄唇覆上了夏季安的唇,夏季安这段时日常用的栀子花香顷刻袭来,晚风和暖,有些醉人。
岳似锦见过最温柔的景是风将她的幕遮吹起,那青衣小姐看不清面容,可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她倾了心。
那青色的幕纱在被岳似锦掀开后,慢悠悠的覆盖在岳似锦的肩膀上,而它的主人,却被突然袭击的一个亲吻打乱了阵脚。
月朗星稀的夜,熙熙攘攘处无我无她,安静一隅,我和她放那河灯,说那情话。
郎是杯中月,我是座上人,座上人对杯中月倾了心,不知何处寻。
杯中月不是月,坐上人却是痴心人,痴心人想求杯中月,不顾万般难。
此生甚苦,男婚女嫁,可惜你我皆是女儿身。
夏季安,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哪怕……
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