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我是跟粟田口家的短刀一起睡的,十岁生日之后爷爷就说让我独立一下,自己睡。
当时选房间时,在楼层上我选了二楼。
部部本来不想让我住在二楼,说是上下楼梯会不方便,还有可能摔跤。
部部:“啊路基,在一楼又宽敞还方便,为什么要去二楼呢?”
我:“不要,二楼比一楼好!”
“啊路基!”
papa:“随她吧。”
爷爷:“哈哈哈,小孩子很有想法嘛。”
我:“二楼的风景更好,我想住二楼,能看到樱花和后面的花园。”
爷爷:“哦~啊路基喜欢花草?”
我:“很喜欢。”
papa:“嗯,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帮你搬行李。”
papa知道我不仅仅是因为后面的花圃,但是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帮我搬行李。
我坐在走廊上,晃着腿。
旁边的楼梯有人上楼,papa拿着远征报告准备上来汇报,看见我坐在走廊上,按例把报告给了我之后就下楼去了。
我本以为papa会说我几句,毕竟被部部看见绝对会说教一顿。
过了一会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我扭头去看,papa拿着他春秋穿的外套走了过来。薄厚适中的衣物披在了身上,还带着一丝暖意。
papa蹲了下来,开口道。
papa:“这里风大。以后要是想坐在这里放松,就把这件衣服穿上”
我:“好呀,papa要一起吗?”
papa:“不了,你好好的,我下去忙了。”
我:“嗯。papa拜拜。”
papa:“嗯。”
papa拍了拍我的头,揉了一下就下楼去了。
我看着院子里刚刚出花芽的绣球,手里攒着一个樱花花瓣,继续发呆。
在那以后,我每次心烦去晃腿都会穿着papa的外套,但是最近好像进了雨季。
上次吃饭的时候忘了换衣服,吃饭的时候被退退的小老虎撞到,洒了一些汤上去,外套就托歌仙洗了。
天气依旧不好,好几天没放晴,外套还有一些潮,我上次去拿的时候歌仙说得晒晒太阳。
“啊~这里为什么就是过不去啊!”
新的活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卡关,搞得我心烦意乱,扔了手头的报告就跑到外面的走廊上,趴在栏杆上看樱花。
雨下的太长时间,樱花打掉了不少。
雨下的算大,细细的飘着,有一些飘进了走廊里,细细凉凉的雨点让我觉得很舒服,就没有往里面坐,一直淋着。
一个小时之后,思绪终于缓解了不少,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脑袋有一点点昏沉。
咪酱看着我晃晃悠悠的,问:
“啊路基?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呀,就是下午看电脑时间长了,有点头晕。”
“要不我把餐饭给你端上去吧,别累坏了。”
“啊,不用不用的,一起吃饭才香嘛。”
“好吧,那,我去叫其他人吃饭了。”
“嗯,好的。”
咪酱走了之后,我走到papa的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
papa今天去远征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
晚上吃饭的人不太多,三条家只有爷爷和狐球在,小天狗和园长跟papa一起远征了。
爷爷看着我没精打采的,揉了揉我的脑袋。
“打起精神来呀,啊路基。”
“我会的,欧吉桑。”我开玩笑道
“哈哈哈,挺有活力的,吃饭了,啊路基。”
脑袋晕晕的吃完饭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待着不舒服就又跑了出来,开门却看到爷爷坐在外面。
“爷爷?”
“啊,啊路基。”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般来说,除了papa没谁会没有事情就上来,他们都怕打扰我,都在一楼。
“我来看看二楼的风景有多好,会让啊路基住在二楼。”
“嗯?一楼不是也挺好的吗?正下方就是你们的厢房吧。”
我走过去,按照之前一样,坐在走廊上。
“嗯,但是这里看的话,好像,更好看一些。”
“毕竟高一些嘛,视角不同。”
两个人没再说话,我被凉风吹的舒服,开始犯困。
“哈啊~”(哈欠)
“啊路基困了?”
“嗯……爷爷不回去吗?”
“哈哈哈,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嗯……papa…快回来……”我迷糊的嘟囔着,没注意到旁边爷爷的神情。
“啊路基。”
“嗯?”
“你该回房间了。”
“嗯,我回去了,爷爷也早点回去吧。”
我起身回了房间,爷爷在外面坐了一会也下楼去了。
下楼的声音很轻,轻到我还没听完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起来时,一下子没起来。
下楼吃饭却摔了一跤,被揪去量体温,我成功烧到了39℃。
papa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身上的服装并不是日常服,而是出阵服。
在我正准备打针时进来了。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看向papa,papa却没说话,只是默默坐到我旁边。
我只能接受来自药研的针头,其实针头不大,也没什么痛感,但是我盯着它就像是扎进我心里一样。
扎完针之后,我默默往papa旁边挪。
papa还是没动静。我有预感,他在生气。
我正准备道歉,就听到papa叹了一口气。
我心想:
“是对我失望了吗?还是生气……我是不是应该……”
我试探的开口:“papa?”
papa依旧没答应,拉着我回了我的房间。看着我喝完了药就下楼了。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空空荡荡。
我很懵,非常懵。比当时突然带到这里还要懵。我知道我错了,不该随意生病让他们生气,但是我想要papa陪着,哪怕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想待在papa身边,但是现在他不在。
我记得我之前出阵时失误,腿被敌刀砍到,有一个十厘米以上的伤口,当时没来得及处理,只是随便用布条包着扎紧。
回到本丸,被药研叫过去处理伤口。我怕疼,就一直揪着papa,让他陪着我,papa没拒绝,拉着我的手,一直等到我回房睡下。
papa走之前说了一句:
“啊路基,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这是我的失职。”
“啊,没事的,已经不疼了。我以后也会注意的。”
papa只是在旁边坐着,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以后,出阵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加油哦!”
我装作不在意的笑着,腿上的伤其实很疼,小腿肌肉有时都会疼的颤抖。
papa看了我一眼之后,出去了。
“我知道我很没用,唉,净添麻烦。嘶,药研真下得去手,搞酒精给我弄。”
papa在门外站着,一声未吭。
之后不管是出阵还是远征,papa都不想让我去,虽然说的不甚明确,我也能明白。
但是现在,心口疼的,比之前小腿划一大口子还要疼。
“唔,不在就不在吧。我得让乱给我挑一个超大的抱抱熊了,这样……就不会想着了。”
眼泪跟外面的雨一样,哗啦啦的掉。
我害怕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过来,一个人去接触这么大一个本丸,我从来这里就很不安,非常不安。
我只对papa亲近,现在,他不在。
……
“咔啦。”房间门被打开了。
“啊路基,该吃饭了。”
papa端着餐饭进来,抬眼却看到我满脸泪痕的呆坐在被子里。
我没注意有人上来了,来不及擦脸,手像是比划手语一样到处动,一边还试图解释:
“啊,papa,我刚刚,内个。头痛,头痛的厉害!嗯,没,没在哭的。”
说完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手也没力气了,头跟手臂一起垂了下来。
半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papa端着食盘走了过来,放下食盘,坐下。随即握住我的手。
papa的手,暖的。不像我这个刚退烧的人,冰凉。papa往过靠,他的头也凑了过来。我俩头抵着头,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旁边的气息。
是我熟悉的,安心的,想要接近的气息。
papa的头突然动了一下,一个略微凉的触感落在我的鼻尖。
我想动,听见了papa的声音。
“我可以抱你吗?”
“我可以钻进你的怀里吗?”
papa貌似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笑了一下,把我抱了过去。
外面还在下着雨,看来雨季还有好长好长。
“为什么哭了?”papa看着我问道
“你没在。”
“对不起。因为一点事去处理了一下,看着到了午饭时间,就去拜托光忠先生单独做了一份。”
“哦,那你,上午还不理我。打针很疼!”
“那是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总待在你身边,还不能好好保护你,在……内疚。”papa说完头偏向了另一边。
“为什么?”我很不理解。
“你第一次摔倒,我看着却没能阻止,出阵也是,我的疏忽让你受伤,这次也是。”
“这跟你没关系啊!不,有关系……不对!这不是你的错!”
我还想继续解释,papa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啊路基,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大家的支柱。”
黑暗里面,我看不见光,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那是联系在一起,共同跳动的。
“我知道了。”
“嗯,真是乖孩子。快吃饭吧,要凉了。”papa松开手,冷空气钻进衣服里,又被披上来的外套挡的严严实实。
“我听歌仙说了,这件是用来换洗的。”
“嗯。”
“吃吧。”
两天过后。
“我真的好了,完全好了!”
我急得跺脚,但是药研就是不听。
“大将,这是最后一杯药,喝完就没了。”反光的眼镜让我觉得很不友好。
“你昨天就说是最后的了!你骗人!”
“大将,那是退烧的,这是风寒的。”
“你!”
斗不过嘴还没办法反驳的我只能认命接过,里面黑色的药汤让我十分恐惧。
屏气凝神,准备一口气干掉。
“咕咚咕咚。”
苦着一张脸的我生无可恋的走出了粟田口家,抓住路过的无辜秋田,哭诉。
“呜啊,秋田啊,这药好苦啊,还有点酸,嗝!呜啊!”刚刚喝猛了,一边哭一边打嗝。
“主君,不哭奥,不哭。我这里有包丁给我的糖,主君要吃一个吗?”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糖。
“嗯!秋田甜,你真是天使!”
“嘿嘿,主君开心就好。主君我有个请求……”
听到这里你瞬间脚底抹油。
“啊,我还有文件没整理完,秋田甜我先回房间了哦。”
只留下秋田原地发呆。
“……我想出去看看……唔…我去找一期尼吧,也许成功率会高一些。”
秋田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进了部屋。
逃回自己房间的我,套上外套,打开房门。
“papa?”
“要来一起吗?”
“好啊!”
今天,有两个人坐在了走廊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