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别,去!”
沈修辞话落,九别却没有立刻顺着稀薄的魔气飞走,反而立在空中,剑身泛着寒光的九别微微震动,下一秒,九别直直地向着聂许言刺去!
“啊!”
聂许言失声地叫了一声,下一刻,一道白影将他拉走。
聂许言被拉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撞入有着玉茗清香的怀抱中后,他才反应过来。
九别剑并未因为刺中目标而收势,它在空中停顿一秒,便沿着魔气飞走。
“九别有灵性,世人只知掌门在铸剑时加入了精铁,却不知,掌门在铸剑中也加入了魔印。”仙人清冷的声音从头上响起,可聂许言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魔引,又名寻魔。此物长于人魔两界裂缝,物以稀为贵,更别说这东西还能找到魔物,因而,早在几十年前,这东西就已经灭迹。
难怪,难怪这九别无论前世还是现世都对我有敌意,原来如此啊!聂许言垂下眼眸,眼中一片晦暗。
沈修辞垂首看着怀中半大的少年,凤眸中渐起了冷雾。但不过片刻,那冷雾就消散了。他松开聂许言,再次恢复成了那不染尘俗的仙人。
“走吧,去寻九别。”沈修辞牵起聂许言的手,向前走去。
聂许言手上有一层茧子,磨蹭着沈修辞的手心。他手上除了这层薄茧以外,还有一层薄汗。沈修辞对这层薄汗无丝毫表示,只有眼中时不时出现的冷雾表示了他的想法。
聂许言从未有过像此时的害怕,他在想是不是前世里的沈修辞就已经发现了他魔族的身份,所以才在那一刻放弃了他。
聂许言抬头看着沈修辞,心里骤然升起了一阵恐慌,他怕,他真的怕这个沈修辞也不要他了。
想了想,聂许言颤着声音问:“师,师尊。那九别为何要刺弟子,是因为它觉得弟子是魔族?”
“哦?你为何这样问?你知道什么是魔引?”沈修辞反问道。
聂许言一僵,便知自己说错话了。
魔引早在几十年前灭迹了。不,也不算灭迹了,毕竟莫归宁手上还有。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聂许言也不该知道的。
但不过几秒的时间,聂许言便说:“弟子是在书上看的。”
书?什么书?管它什么书!
就算沈修辞问他,他大可以随意编一个,他就不信沈修辞会查。再者,这种书还真有,长归门碧仁殿,为碧仁元君戚静音所居,这位元君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治治病,看看书。
碧仁殿里的书虽比清挽殿多,可是,碧仁殿书杂而且乱,上至药籍,下至膳书,甚至连寻常人家不入眼的怪谈小说碧仁殿里都有。
聂许言至今仍记前世去碧仁殿借书,在一本正儿八经的《道德经》中,他竟然翻出了几张龙阳春《宫图!
也就是因为这本《道德经》,他被周青元告了一状。周青元在沈修辞的跟前告他看淫乱之书,世人皆知,沈修辞清心寡欲,不贪情爱。但其门下弟子竟看这类淫乱书籍。当日,沈修辞当众罚了聂许言数十鞭,以示警戒。
想到这,聂许言不禁看向了沈修辞。他的大逆不道,就是因为那次才起了苗头。或许,最初的喜欢是仰慕,是敬佩,但这份仰慕敬佩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
沈修辞点头睨了他一眼,说:“以后莫去你戚师叔那儿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是,师尊。”聂许言乖巧地应道。
远方,闪起了青芒,沈修辞看了眼,便道:“走!”
随即,两人加快步伐走去。
同时,城主府内。尚青梵和周青元看了眼青芒,互相看了眼,便从中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唤起了赵青雅和她嘱咐了一声,他们便提剑走出。
青芒闪现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巷道内。
巷中,一把泛着青芒的利刃同一团烟雾颤抖在一起。黑雾中一双血腥地双眼死死的盯着九别。
“桀桀桀。”
黑雾发出一阵尖锐又噪耳的声音,黑雾中,倏地伸出了一只手,指甲修长,留着黑色的长指甲,指缝里还残留着几丝肉丝。
手向九别抓去,九别随即横向而挡。
另一边,聂许言惊讶的看着沈修辞的灵活动作,他又扭头看着黑雾,实在是震惊。
其实,聂许言真不知道沈修辞是怎么凭借这样一副羸弱的身躯登上修真界五大名士之中,还名列第二名。
人人都道清挽仙君沈夜寒“病弱西子胜三分,貌如嫦娥仙人资”。
沈修辞厌恶的看了眼这团黑雾,随手给聂许言施加了一个保护罩,便走到了黑雾前。
他施了个诀,九别就自动飞回了他手中,沈修辞提剑而上,踩着石板路向下斩去。
黑雾随即涣散,又重新在剑前凝聚。那只手似是感知到了自己不是面前人的对手,便“嗖”地缩了回去。
黑雾动了动身体,迟疑的后退了一步。
沈修辞手腕翻转,打出了几道剑芒。
此时,两人一魔正在巷中,巷子两边还是人家,按理说这样的动静早已惊动两边的人家,可这几户家中除了家犬狂吠外便无其他的声音。
“桀桀桀!”
这魔物似被激怒了,它狂叫了起来,尖锐地声音划破了天际,几只家犬也被吓得住了嘴。
聂许言用力的捂住了耳朵,难受的看着那仙君。
仙君手中剑影缭乱错杂,定睛一看,只见数把利刃横空出现。
“去!”仙君一声冷喝下去,利刃齐去,硬生生地将着黑雾给扎成了刺猬。
正当聂许言结束时,一道凄惨的女声响了起来。黑雾散去,露出了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魔非魔的东西。
这东西浑身烧痕,脸颊却异常美丽,她看着沈修辞立马古怪又沙哑的乱叫了起来。
“师尊,这是何物?!她的嗓子是被烧过吗?”保护罩被扯掉后,聂许言急忙跑到沈修辞的身边问道。
“嘘,闭眼!”
温热的手心遮住了聂许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划过自己的手心。
有点儿痒。沈修辞这般想着。